宫墙外,有不少将士押着宫中原本的侍卫在清理火油。

这些火油若是清理不及时,遇到火苗就极有可能酿成大祸。

墙角处还有殷红的血迹,人手都忙着清理火油,这些血迹一时间便无人清理。

胆子小的一些朝臣紧紧的扯着衣摆,生怕会沾染上半分。

奉天殿前的广场中汇聚过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全都安静的按照大朝会时的位置安分站着。

陆晋川几个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看着一切如常的广场以及没有任何血迹的大殿,惶恐的心终于能稍稍镇定几分。

这是不是意味着宫变算不得严重,至少皇帝还活着!

人越聚越多,辰时三刻,京中所有官员都被带入皇宫,聚在奉天殿前的广场之上。

福海传来从前没人抬皇帝上朝的小太监,一如之前那般为皇帝换了龙袍,带上冕冠。

皇帝死死的盯着福公公,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背叛自己。

“为什么?”

他艰难的问了一句,不知是药效要过去,还是他的精力已经被彻底透支,他此时四肢又开始抽搐着疼,精神也有些涣散。

福海恭敬的给他掖了掖背角,这才退后两步弓着身子说道:“小的家人被他们攥在手上,小的年幼入宫,这些年一直记挂着家中情况,实在不忍再牵连家中兄弟和子侄。”

他对云松一直极为痛恨,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不能看着对方用家人的性命和手指来威胁自己。

而且,他这些年在皇帝身边战战兢兢,每日如履薄冰过得全然没有旁人眼中的风光。

皇帝自大又古怪,不知哪一句就会让他打骂发脾气,他身为御前总管也是在一众宫人面前比打过板子的。

虽然拿他自己跟皇后相比并不合适,但皇后的心境他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

所以,这样的帝王和主子哪里值得他用全家人的性命来守护?

皇帝继续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任何细微的变化,突然说了一句:“你在恨朕,怨朕之前当众罚过你。”

福海没有再言语,只沉默有时也是一种回答。

皇帝收回目光,垂头看着身上金灿灿的龙袍。

明明是之前每一日都要穿在身上的冕服,他今日却是格外珍惜。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穿龙袍,也是最后一次面见朝臣了。

“带上玉玺,走吧。”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似乎就只有为宋钧宴争得最后的机会。

等他拿到了传位诏书能不能守住,就看他自己吧。

引狼入室,就要有屠狼的本事。

这些他都还没来得及教他,只希望他有足够的天分,不需要慢慢体悟。

皇帝起驾,其他几人默契的跟在銮驾后方。

云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命人也给他准备了同等规制的銮驾也坐了上去。

太后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无声的伸了伸手,却是没有一人愿意回头再看她一眼。

奉天殿前,所有朝臣都规规矩矩的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站定,陆昕然刚靠近这边就从系统中感受到每个小册子中透出的惶恐。

前一晚的攻城声势浩大,他们在宫中一夜无眠,这些家伙在各自的府里也是煎熬了一整晚。

这样对比,她心中瞬间平衡了几分。

皇帝的銮驾越过朝臣直直走到了最前方,又通过台阶到了奉天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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