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闻到一股异香。”银锭继续。

“是闻到了,奴婢醒来之后,便觉得那味道奇怪。”这丫头如实回道。

“你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银锭又道。

“奴婢想起来了,这个……”面前的丫头将一个荷包递了上来。

银锭亲自拿过看了一眼,又看跪在地上的丫头,“你还有何话说?”

“奴婢不知道。”她回道。

银锭便当着她的面儿将荷包打开,里面竟然都是海棠花瓣。

同住的丫头又道,“奴婢可以作证,这荷包就是采荷的。”

“采荷?”唐锦安看向面前的采荷,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给老夫人杯子上下毒的那个丫头,好像有个妹妹也叫采荷。

她盯着面前的采荷道,“你不想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什么?”采荷抬眸看向她,不解道。

“这个你看看。”唐锦安说着,便行至不远处的书案前,画了一幅画,随即放在她的面前。

采荷看到了那上面的花样子,又盯着唐锦安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周家巷,李家酒铺。”唐锦安又道。

采荷顿时愣住了,敛眸不语。

“你姐姐就是死在那的。”唐锦安直言道,“事已至此,若是我将你交给官府,你认为你的下场会如何?”

采荷抬眸看向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洪老夫人看着采荷,“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我跟前伺候,我竟然没有想到,你包藏祸心。”

“奴婢对不起老夫人。”采荷说罢,便咬舌自尽了。

唐锦安料到她会如此,并未阻止。

毕竟,她被发现之后,即便是逃出去,下场也与她的姐姐是一样的。

虞长乐见状,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

洪老夫人又道,“我竟然也看走了眼。”

唐锦安扭头看向虞长乐,“线索又断了。”

“这是从她住处搜出来的。”银锭说道。

唐锦安看了一眼,便道,“看来上周洪老夫人病重,也是与她有关。”

“这采荷倒是懂医理。”银锭说道。

“另外一个呢?”唐锦安看向远处问道。

洪宝珠正好押着那个婆子前来。

婆子被五花大绑,入内之后,强行按在地上,当她瞧见死在一旁的采荷,顿时像是疯了似地扑了过去。

众人便这样静静地看着。

“呜呜呜……”

洪老夫人轻轻点头,洪宝珠便让人将她嘴里头的白布拿了出来。

洪老夫人看着她,“看来你与她是同谋了。”

“我的女儿。”婆子抬眸愤恨地看向洪老夫人。

洪老夫人对上她的双眼,愣了愣,“你……到底是谁?”

“看来老夫人并未忘记。”婆子冷笑一声,“今儿个,我们一家子倒是齐全了。”

婆子说罢,便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刺中了咽喉,倒在了采荷的身上。

洪宝珠哪里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

她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唐锦安,“这是为何?”

“我不知道。”唐锦安摇头。

但是她知道,洪老夫人是清楚的。

可是,为何采荷的姐姐会给她的祖母下毒呢?

而她们又为何如此怨恨洪老夫人呢?

何为一家子齐全?

洪老夫人捂着胸口,“将她们都抬下去安葬了吧。”

“祖母,不查了吗?”洪宝珠问道。

“罢了。”洪老夫人摆手。

虞长乐担忧地看着洪老夫人,“外祖母,您没事吧?”

“我没事。”洪老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看向虞长乐,“好孩子,你搬去乐善堂养伤吧。”

“是。”虞长乐知晓洪老夫人怕是会冷静一段时日。

洪宝珠闷闷不乐地出来。

洪大夫人已经亲自安排这婆子与采荷的身后事儿了。

唐锦安看向银锭,“她可还留下什么?”

“你不是都有了?”银锭看着她。

唐锦安仔细地想着,随即便将采荷的荷包,还有她原先画的花样子合在一起,扭头看了过去。

“宁安?”她皱眉。

“什么宁安?”洪宝珠凑近道。

唐锦安连忙收了起来,而后道,“咱们先回去吧。”

“好。”虞长乐点头。

几人便离开了晋阳侯府,坐着马车回了乐善堂。

洪耀也被唐锦安唤了回来。

就连虞铤也是。

唐锦安便将荷包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什么?”

“宁安?”洪耀瞧见怔愣了半晌。

“宁安侯府。”虞铤当即反应过来。

虞长乐看向虞铤的神色凝重,“这宁安侯府,不是因谋逆被抄家的吗?”

“这已经是二十年前面的事儿了。”虞铤皱眉,“如今怎会出现呢?”

“当年发生了什么?”虞长乐不解道。

“此事儿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虞铤皱眉道,“我当时都没有出生,我只听说,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安王谋反,宁安侯牵涉其中。”

“那为何会如此恨祖母呢?”洪宝珠不解道。

“听说当年,宁安侯老夫人与洪老夫人乃是手帕巾,而宁安侯谋反的证据,也是洪老夫人从中得到的。”虞铤说道。

“什么?”洪耀还是头一回听到。

“不过这都是传闻罢了。”虞铤直言道,“此事儿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嗯。”几人突然沉默了。

毕竟,这种事儿可不能非议,若是有个万一,那他们也会如同宁安侯府一般。

唐锦安头一回感觉到了皇权的可怕。

唐锦安沉吟了片刻,又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咱们便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几人极有默契地点头。

银锭在一旁看着他们,又抬眸看向远处。

虞长乐因脸上的红疹,不得不待在了乐善堂。

太后知晓了此事儿, 便派人传话,让她好好养着。

虞长乐难得乖顺地应了。

唐锦安知晓,虞长乐也许有一段日子是不可能再离开乐善堂的。

两日后。

唐锦安便去了糕点铺。

掌柜的将手里头的书信递给她,“我们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唐锦安接过,仔细地看过之后,便说道,“多谢。”

“请。”掌柜的拱手道。

唐锦安收起书信,便起身走了。

她也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未免引起怀疑。

等她坐上马车之后,银锭只顾着在那吃糕点。

唐锦安则是认真地看着书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感慨道,“当真是艰难重重。”

“什么艰难重重?”银锭看向她。

唐锦安不知为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道,“难道我母亲当年的死,也与这个有关?”

“你是说采荷?”银锭问道。

“嗯。”唐锦安点头。

这安王,可是禁忌,谁提起谁死。

不过采荷,这最普通不过了。

唐锦安却在想着这背后还有什么事儿呢?

可是依着她如今的能耐,到底是不能深究的,就连洪老夫人也只字不提,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毕竟,她现在还不想死。

还有这个宸王,在书信中可是提到他骁勇善战,战功赫赫,怎会突然死了呢?

唐锦安皱眉,“这里头到底还有什么呢?”

银锭见她在那自言自语的,暗自摇头。

唐锦安不敢将这书信留下,随即便在一旁的火炉上将书信烧毁了。

她心情越发地沉重了。

看来,要想好一切地退路,还要知晓宸王那处具体的情况。

如今知晓的,也大抵与虞长乐告诉她的一样。

可见,那头的消息已经在有意地封锁了。

唐锦安沉吟了片刻,“我是太天真了一些。”

银锭盯着她,“你现在能做的只有自身强大。”

唐锦安点头,“是,所以我要趁着这段日子让自己尽快地学会武功与医术。”

“医术懂就成了。”银锭已经不抱期望了。

唐锦安嘴角一撇,“我会努力的。”

“嗯。”银锭点头。

唐锦安便回了乐善堂。

唐斓安已经在等着她了。

唐锦安先去看了一眼虞长乐,便与唐斓安回唐国公府去了。

采荷的事儿,她需要亲自告诉老夫人。

也好让老夫人心中有数。

老夫人瞧着多日不见的唐锦安,便道,“听说,你又去晋阳侯府闹腾去了?”

“祖母,此事儿不简单。”唐锦安说道。

“哪里不简单了?”老夫人问道。

唐锦安上前,附耳与老夫人如实说完。

老夫人双眸划过一抹惊讶,“你说什么?”

“就是如此。”唐锦安直言道。

“这么多年了。”老夫人感慨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祖母,那件事儿与您有干系?”唐锦安连忙问道。

“哎。”老夫人摸着她的脸颊,“此事儿你只管装作不知情就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是。”唐锦安知晓老夫人不愿意告诉她,毕竟,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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