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允最后悔的就是昨夜把皇叔留在了重华殿。
非但药没偷到,还遭老罪了。
天不亮,人又被楚长卿从被褥里捞出来,
「阿允,不得偷懒,要去上早朝了。」
楚成允歪歪扭扭,斜了一眼那依旧神清气爽的人,暗地里狠狠磨着后牙槽。
「疼!」
「疼也得上朝。」
楚长卿把人抱到梳妆台前,拿出一旁放的一个木盒子。打开,呈现在楚成允面前。
「好看么?」他问。
木盒里躺着一串挂着几个铃铛的大金链子。
楚成允脸色白了又白。
那链子不是一般的大,都快赶上镣铐了,这是老早就给自己备好的,知道自己要偷药。
楚长卿俯身握着楚成允的脚踝,细心地给他扣了上去,咔嚓一声,上了锁。
他把钥匙收进自己怀里,「儿时,我有一只非常喜欢的小黑猫,那猫毛色靓丽浓厚很是漂亮,我每日都会抱着他撸。可那家伙不听话,总是藏起来,于是我便让人制了个这样铃铛。只要它一走路,我就知道它在哪了。」
楚长卿对着自己的杰作欣赏了一下,「阿允看,这小铃铛多可爱,还是纯金的。」
可爱个屁!你自己戴!
脚上沉甸甸的,楚成允哭丧着脸,「皇叔,这个走路会响。」
楚长卿恶作剧地勾弄了一下小铃铛,叮铃铃的响声,清脆悦耳。「这声音好听。」
「……」
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楚长卿心情很好,抱着楚成允起身,让他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拿过一旁的玄色金纹衣袍,难得地细心给他更衣。
楚成允拉着脸,站着一动不动,任由楚长卿摆弄。
楚长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后,「阿允乖,一会儿在朝堂上就能见到皇叔了,别太想皇叔。」
去你大爷的!
楚长卿走了,小灼进来给他梳头,见到楚成允那皱着一张脸,只以为对方是昨晚被欺负狠了,身体不适。
梳洗完后,楚成允扶着小灼的手臂,艰难的走了几步,瞬间额角青筋暴起,身体不适是一个问题,最大的问题是那随着走动发出来的铃铛声。
小灼疑惑的看向楚成允,很显然,已经听到了那美妙的声音。
楚成允咬着牙走到门口,抽着气道,「步辇,传步辇,朕要坐步辇。」
楚成允在宫里几乎不用步辇,每次上朝都是健步如飞地走向承德殿。只是这会儿,他恨不得有人可以直接把他抬到龙椅上。
问题是,即使到了承德殿门口还得自己走进去。
当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进大殿的时候,堂下的楚长卿脸上浮出了宠溺欣慰的笑容。
看得楚成允不由打了个寒颤。
还好,殿中大臣离得远,听不到那铃铛的声音,不然楚成允都要羞愧得一头撞死在大殿上了。
他坐在高台之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内里却把楚长卿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陛下,上月岭川大水,虽无人死伤,但百姓农田被淹无数,经查,才发现河岸堤坝崩塌。微臣想今日春季的雨虽多,但雨势都不大,还不至于会一瞬间就将堤坝冲塌。」一臣子举着笏板站在殿中滔滔不绝。
楚长卿,「高尚书,您也是老臣了,你怎么说。」
高尚书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先是自醒一番,又滔滔不绝地把受灾后采取的措施,及以后如何巩固堤坝说了一通。
就在楚成允连连点头之际。
一声嗤笑响起,
楚长卿执着勿板,「若每次都等出事了才补救,那我大楚要而等有何用。」
很好,皇叔又要欺负老头了。
果然。
楚长卿,「高尚书不觉得自己德不配位吗?」
高尚书听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是有不察之失,臣愿自罚俸禄一年,以资岭洲百姓。」
楚长卿,「嗤,一年的俸禄怕是不够吧。」
楚成允有些看不下去,他这皇叔莫不是想让人家一把老骨头了还倾家荡产。
「虽然高尚书有失,但多年来一直躬身克己,对朝廷的贡献不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楚成允话音刚落,高尚书就对着他一阵痛哭流涕。
他心疼自己的臣子,却不想皇叔不会心疼他,因为他的这句话,楚成允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
回到寝殿后,楚成允躲在内殿,坐在角落地上,掰扯着自己脚踝上的金镣铐。想自己偷摸摘掉那狗屁铃铛,一个鬼魅的声音响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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