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境心坐在车厢之中,冷着一张脸,眼神看起来带着几分怒意。
但过了一会儿之后,贺境心又气笑了。
这老皇帝,每次都给她来一点“惊喜”。
贺境心有猜到,皇帝从一开始应该就做好了两手准备,给宋钺留下了一条退路。
当初在长安城中,宋钺因为损坏御赐之物,被皇帝贬到青州永昌县当县令,永昌县是个下县,宋钺这个县令却是六品县令。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后来,宋钺被调到了并州阳直县后,照着皇帝的规划,接下来宋钺就应该调回京城,官职至少也要四品,毕竟这一路上宋钺累积下来的功劳,足够把他送到这个位置上。
但最后,宋钺并没有选择乖乖成为皇帝的刀,于是皇帝直接把他贬到大晋最南端的流放之地,端州,他的品级也终于从六品,变成了七品。
感情这官位给过来,就留了继续贬的余地!
在皇帝看来,若是宋钺想要替百姓当官,如今还远远不够,尚且还需要磨练,所以贬去端州,是惩罚,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培养。
贺境心只是没料到,皇帝在这档口上,还给她挖了个坑。
若是放在去年这个时候,贺境心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玄铁令牌甩皇帝脸上去,但如今么……
贺境心拿起那面玄铁令牌,脑海中掠过一张张脸,有花想容的,有左相夫人的,还有仰天山上弯着腰恳求她救救他们的那些人的。
她将信塞回信封里去,然而却在此时,她却发现信封的里侧还有小字。
贺境心将信封拆开,信封里面竟然也是一封信。
贺境心看着信,原本靠着车厢的后背,慢慢直了起来,她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眉心紧紧皱起来。
“姐!福伯抓到一只兔子,出来吃烤兔子!”车厢外面传来贺影心的声音。
贺境心将信封复原,将信纸和那面玄铁令牌放了回去,她将小箱子锁上,重新放回了桌子下面的柜子之中。
*
并州的城门,死死地关着。
并州城内,往常这个时候,行人如织,热闹非凡,但今日却格外的冷清,空气里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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