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帝此话一出,澹台齐的脸色当即大变,就连太史公和东方冶的神情也忍不住的一凛。
身为三大世家的家主,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的东宫旧案,兵马来自何处,多少和东方家脱不开关系,可是……
身为南梁帝王,纵然是南梁帝想要让东方家担下这私自调兵的罪名,都必须拿出切实的证据!
总之一句话: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扯淡!
除非像澹台齐这样,主动站出来承担罪责!
这样的事情,澹台齐还可以做,可是,东方傲已经战死,他就算是想这么做,也没有这么做的机会了!
一时间,大殿中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陛下何出此言?”
一个年纪和太史公相当的老臣站了出来,颤颤巍巍的道,“东方将军为国尽忠,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是陛下想定东方家的罪,也要拿出证据来才行!”
随便攀诬功臣,澹台齐这个连构陷东宫的罪名都敢认的人可以,毕竟……
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可是南梁帝不行!
南梁帝是南梁的帝王,绝对不能做出这样肆意攀诬功臣的事情来!
“呵呵!”
南梁帝闻言冷笑一声,道,“没有证据,朕会当庭说出这样的话?朕是不英明神武,又不是傻!”
说着,南梁帝冲着郑三保一挥手,道,“把证据拿出来,!”
“遵命!”
郑三保闻言,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封信笺。
眼瞧着郑三保打开信笺,在场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证据?
还真有证据不成?
这怎么不可能!
就算构陷东宫谋逆的兵马真的是东方家出的,东方傲戎马一生也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
这不是等于留下把柄让人抓吗?
众人屏息凝神中,谢归渊和殷七七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垂眸!
东方傲当然不是傻子,他能留下证据,就证明这证据肯定要不了东方家的命,不止要不了东方家的命,甚至连动都未必能动东方家一丝一毫,而涉及东宫旧案兵马调动,还能让东方家成功置身事外的原因是什么……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只要稍微深想一下,就会想明白!
可是,眼下却容不得人多想,因为郑三保已经枉顾澹台齐等人阻拦的目光,开始念信笺上的内容了……
“臣东方傲敬上!”
郑三保一开口,众人眉头又是一皱。
这开场白……
这是东方傲留下的书信?
“一别战场十余载,终是要再披戎装上战场,二十载君臣,算不得相宜,臣知陛下为何对世家如此耿耿于怀,只是无法作答而已!”
“承蒙开国先祖器重,东方家手握兵权拱卫南梁数百年,只为这一份知遇之恩,我东方家无数先祖抛头颅洒热血,无数族埋骨战场人马革裹尸……”
“此战,东方家定秉承祖辈之遗愿,誓死保家卫国!”
“……”
“臣已年迈,又身怀沉疴,自问此去可能再无归期,这封信得见天日之时,臣应该已经追随先祖而去!”
“……二十年君臣不相宜,不管这封信面世时是何等局面,南梁是否尚在,百姓是否安乐,臣终归算是全了半生君臣之意!”
“其余的,多说无益,随信附有他物,可证臣当年之憾!”
“天道昭昭疏而不漏,臣一直因为二十多年前的那桩旧事心怀有愧,一直觉得北国出了狼后姬瑶,将当年伪装逼宫的兵马尽数斩于北地,是因果循坏,报应不爽!”
“圣命难违,臣纵有尽忠之义,却逃不开良心谴责,十数年前天狼军攻陷幽州城时,臣就该埋骨他乡,如今……殊死一战报家国,是非功过悉听后人说吧!”
“……”
随着郑三保尖细的声音,满殿寂静。
尤其是最后的一个“圣命难违”更是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什么意思?
东方傲信中那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圣命?
什么圣命?谁的圣命?
事关东宫旧案,东方家调兵逼宫……那能下达这个圣命的就只有……
只有……
先皇两个字在众人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陛下!东方傲构陷先皇,欺君罔上!纵有北征之功,也不足以取信世人!”
一个宗室老王爷率先忍不住,挣扎着从座椅上爬起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求陛下严惩此事,以正国法!”
“老皇叔此言,到底是为了正国法,还是为了扞卫皇族那并不存在的威严?”
南梁帝闻言,垂眸看了那老王爷一眼,缓缓从龙袍中掏出一个明黄色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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