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平静道:“还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不想走一路脱一路,到时候身上的皮都不是自己的了。”

沈眷说话难听,明越比他更狠,惯会戳人心窝子。偏偏每次沈眷还要贴上来,跟明越炫耀自己过的多好,被刺一通下次照旧。

“我乐意!”沈眷没好气道:“总比你装模作样的好,该争取的不争取,便宜谁了。”

明越垂眸。

想要的不多,但也在争取。

“我们对家公司那个叫何嘉宇的记得吗?最近那边大力捧他,资源往他那倾斜,我的代言随便就被他抢走,听说想方设法和明棠炒cp,这两人搁一块真他妈晦气!”

“明棠哪惹到你了?”明越问。

沈眷:“我看不过帮你骂他,还不谢我。”

没人捧哏沈眷也不在意,“听说他最近又勾搭上了顾影帝,命真好,我嫉妒死了。”

明越淡淡应声,没拒绝过沈眷吐脏水,更不会到处乱传,沈眷放心地缠他。

那头忽然没了声音,过了几秒,不知看到了什么,沈眷的声音变了调,“草——哪是窦娥啊,你头顶掉金叶子了!”

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明越不在意沈眷说了什么,身体已经下意识转了过去。

梁晏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还是上午见过的那身,衬衫扣子敞开两颗,露着性感的锁骨,配着禁欲克制的黑西装穿在他身上,举手投足间仍带着股风流性感。

梁晏对上他的视线扬了扬眉,提了提手里的食盒,“先吃饭,再看我也不能当饭吃。”

明越多少对他口头调戏有了免疫力,至少面上不显,他上前接过,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摆出来,“梁总亲自送饭,我更报答不起了。”

医药费是明越自己下去结的,所谓报答,自然是梁晏亲自将他送到医院的事,两人心照不宣。

“是啊,那怎么办?”梁晏大长腿迈向病房的沙发,往上一靠,笑道,“以身相许你也许过了,还能怎么报答呢。”

听到“以身相许”,明越眼皮跳了跳,半真半假道:“债多压身,也许就要逃单了。”

他背对着梁晏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

梁晏看着他清瘦的身影,漫不经心叹道,“那我可要亏大了。”

看不见的角度,明越唇角轻弯。

明越做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离梁晏不远不近,认认真真的吃饭,梁晏没打扰他,仿佛只是来陪他吃一顿饭。

明越吃的安静,速度却不慢,梁晏从手机中抬头,看着干干净净的碗碟,讶异地多看了眼。

餐是梁晏点的,分量他再清楚不过,没想到明越能全部吃完。

“饿狠了?”梁晏琢磨着中午徐特助送饭是不是缺斤少两了。

明越屈腿坐回地毯,侧头看着梁晏,“梁总嫌我能吃,想加码,可以直说。”

加码,算进报恩里。

梁晏鲜少被人这么呛,眼里兴味愈浓,笑得真心实意,“倒不是,简单关心你。”

明越没有出声反驳,垂眸抿了一勺香浓的汤。

“衣服晚点我让人送来一套。”梁越看着他身上皱巴巴的戏服,想也知道明越没助理,身边没人照顾,朋友他不清楚,明家那两位更不用指望,还得留心不被反咬一口。

梁晏衣着整洁鲜亮,而明越和他的戏服一样,发丝缭乱,嘴唇血色很浅,竟透出些凌乱病弱的美感。

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看了网上流言,整个人看着有些沉闷。

他们中间隔着茶几和沙发间狭窄的缝隙,恍若鸿沟,区分两个世界的人。

“我不想在医院过夜。”明越站起身,脱了上半身和束腰,里面是件深色短袖,“这样就好。”

梁晏也没强留,起身去床头抽屉里翻找,拿了支体温计递过来,“量了体温再说。”

他走到近前,温度计从他左手递到明越右手上。

那道狭窄的沟壑透明的桥梁连接,也仅短暂的一瞬。

三十六度六,彻底不烧了。

“我送你。”梁晏起身道。

“那我请得起梁总吗?”明越把上衣整理好,搭在小臂上:“梁总是生意人,我不能让您吃亏。”

梁晏偏头看了眼,视线落在那双异常明亮的浅色眼眸上,方才那股沉闷之气一扫而光,瞧着却比上次见面还要生动,衬得那张染了病气略显苍白的脸蛋,更勾人三分。

恰到好处的调侃,不卑不亢的态度,清隽出挑的样貌,都比明棠这个主角更让人赏心悦目。

一来二去的玩笑话,两人间的氛围悄无声息的融洽起来。

“这么贴心?”梁晏轻笑,情话信手拈来:“才进门多久,这就知道维护起我的利益来了。”

明越心跳尚未平稳,只听他又道:“不贵,一杯蜂蜜水。”

蜂蜜水买了,最后到了明越手上,他肩上披着梁晏的西装,不用付出分毫地享受豪车。

这是明越第一次完全得利的交易,现在还觉得不真实。

肩上的外套残留着淡淡的古龙水味,从医院出来梁晏脱了外套给他,明越没有拒绝。

他是得寸进尺的人,盯上的东西,从不会主动放弃。

车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前,明越伸手去解安全带,手腕被温热的大掌握住,隔着西装外套。

只听梁晏忽然开口:“明越,作为你的合约且合法丈夫,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是不是急着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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