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多的围城拉锯战,袁天纲、卑路斯领导的唐波联军多次打败大食军队,波斯都督府的地盘越打越大,哈立德这才对大唐军队惊人的战斗力刮目相看,在黔驴技穷的情况下,哈立德无奈派遣使者要求和谈。
袁天纲力劝卑路斯接受和谈要求,经过多轮谈判,终于达成和约条款,双方在疾陵城下签订了和约:
“一、今大唐、大食两国以萨比里湖为界,以东皆属大唐封疆,以西尽是大食境土,彼此不为寇敌,不举兵革。
二、波斯都督府治所疾陵城,乃大唐附属国,由卑路斯及其子孙世袭为波斯都督府都督、波斯国王,大食不得侵犯其境土。
三、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两国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新筑城池。
四、大唐、大食双方于扎兰季布城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严禁两国客商在其他地方进行贸易,否则将其货物入官。”
签订合约后,大唐与大食实现永久的和平,卑路斯家族也在波斯都督府深深扎根下来。据史载,卑路斯去世后,他的儿子泥涅斯成为了第二代波斯都督府都督、波斯国王;二百年后,卑路斯的第五代孙艾哈迈德成为波斯、及撒马尔罕、费尔干纳、塔什干和赫拉特城等中亚河中地区的实际统治者,他以布哈拉为首都,建立了萨曼王朝,将国教由琐罗亚斯德教(袄教)转变为伊斯兰教,它标志着波斯与中亚的伊斯兰化的趋势已不可逆转。
袁天纲看到波斯都督府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就与卑路斯洒泪离别,率领仅剩的500余唐军离开疾陵城,启程东归,有近1500名大唐将士永久地埋骨在遥远的波斯土地上。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袁天纲一行回到碎叶城,与麴智湛及李承文一家再次战后重逢,倍感欣慰!在当日接待盛宴上,酒酣耳热之时,袁天纲咏读一首李白的《关山月》: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李承文听罢,很是为诗句中的“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万里边塞图景,而感到激情澎湃;同时,也被“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的故乡眷念之情所感染,不禁拿出胡笳琴弹奏起《胡笳十八拍》:
“……
无日无夜兮不思我乡土,禀气含生兮莫过我最苦。天灾国乱兮人无主,惟我薄命兮没戎虏。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寻思涉历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
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音。雁高飞兮邈难寻,空断肠兮思愔愔。攒眉向月兮抚雅琴,五拍泠泠兮意弥深。
……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
……
十七拍兮心鼻酸,关山修阻兮行路难。去时怀土兮心无绪,来时别儿兮思漫漫。塞上黄蒿兮枝枯叶乾,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风霜凛凛兮春夏寒,人马饥豗兮筋力单。岂知重得兮入长安,叹息欲绝兮泪阑干。”
琴声时而气贯长虹,时而悠扬深沉,让人如独自置身大漠之中,耳畔风声飒飒,心中只觉一片茫然和苍凉,仿佛诉说着李承文一次次生死离别的坎坷人生。在座的人听罢,都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袁天纲离席走到李承文身旁,轻轻地抚着他的肩膀,声泪俱下地安慰他:
“承文,你也不必如此忧伤,你远在长安的阿娘与阿姊都一切安在,你也在碎叶城分枝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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