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竟没有等军阵中的骑兵回话,就已绝尘而出,背影凌厉呼哧,像是一只猛虎。
而马队方停住片刻,那名适才被扶起的正白旗牛录也已跨了马鞍,怒吼起来。
“没听见?!”
他大喊道:“都跟老子冲了!破了这西街口,杀了范文程那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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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下范文程的眼睛猛然睁开。
而那名侍卫却还在愣神。
“苏克萨哈?”
范文程道:“陛下令其出宫协助老夫,但他必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在西街伏杀前就派人去了摄政王府……
如此说来,这小贼子真的只差了一点,驱虎吞狼,驱虎吞狼……”
每说一句,范文程的脸上都在不断涌起复杂的神色。
此时,有人忽然在旁边说了句,“祁京不是都已被大人拿住了……却是交于他们也……”
范文程终于忍耐不住,一把揪起了那名侍卫的衣领,怒喝道:“你知道这小贼子身后的事情有多严重吗?!内阁事变还未公布天下!还未找出元凶!他如今就是一把利剑,谁拿到了谁便先可以先置对方于死地!”
“奴才……”
许久,范文程终于松开了手,一点点将愤怒压下去。
他依旧在忍,甚至还伸手替下属理了理衣襟,方才继续说了起来。
“派人传过去,所有人全部收缩回府中花园,西街上不要留下任何我们的人。”
“是……可如今怎么办?可要奴才去拦阻他们……”
“拦不住的。”范文程道:“你马上去寻遏必隆将此地的情况尽数告知,再让他转告陛下,奴才范文程请愿自理细作之事……”
“是……”
吩咐完这些,范文程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一个方向,转身就走了进去。
他的心自被祁京的那番话搅动后,就一直未平复过,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那份平静与泰然自若。
除却这些之外,他也隐隐约约意识到苏克萨哈被调出宫并不是偶然,自己或许已成了孤臣……
但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必须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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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范公会不会杀了那细作?”
乾清宫,福临踏上了一阶金阶,回过了头。
“奴才不敢妄加揣测……”遏必隆快速回道。
“那朕来替你揣测,如何?”
“陛下……”遏必隆头磕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努力挤着什么。
“是想问朕范文程策划内阁事变有功,何苦要如此对他?”
“陛下高瞻远瞩,必有……”
“你错了,朕是在保他。”
福临道:“刚林五个已经死了,他杀了那细作也好,平息了正白旗也好,事情怎么都是盖不下去的,他只有一个选择……把人给朕送过来。”
遏必隆犹豫道:“可摄政王府素来与范公积怨已久,奴才只怕有人挑唆,坏了大事……”
“挑唆什么?”福临忽然道:“爱卿是指朕派出苏克萨哈一事?”
遏必隆一愣。
“驱动摄政王府的是朕,最后当然也只能由朕来收尾。”
福临缓缓道:“阿达礼是聪明人,很快便能知晓苏克萨哈为何能从朕这出去,但范公也不是等闲人等,朕很好奇他到底会不会来。”
遏必隆听到这,已顿觉胆寒,整个人趴在地上,像是一条乖巧的狗。
而福临也只单单将他略过,目光看向殿外,喃喃道:“内阁事变之前可谓握住了所有人,连朕也牵连其中当做木偶,如此威风八面的首辅,当然不会有什么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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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长街末尾府邸的后院门已被嘭的一声推开。
片刻之后,一辆马车夹杂着数十个御前侍卫,猛然往外奔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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