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烛九阴已在眼前,白衣白发的他,此刻一脸威严,又有几分刻薄。

祝融吓得立刻跪在地上,“拜见师父!”

“师父?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

“徒儿如何敢忘!”

“哼!一派胡言!你若心里还有我这个师父,为何欺负我孙儿?”

“徒儿不知他的身份!”

“哼!不知?!那玥丫头怎么算?你也不认得她?”

祝融顿时语塞,额头直冒冷汗,半晌后才说道,“是徒儿错了,徒儿一时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两百多年前,他杀了我儿子长弈!”

“哦,所以你这是替子报仇?”烛九阴转过头问许由,“他说的可是真的?”

许由白了烛九阴一眼,没好气地回道,“我哪敢杀你这好徒儿的公子,倒是他那好儿子刺了我一剑,害我在榻上躺了好几个月!”

“你设局在先,阴险卑鄙,陷害长弈和庞蒙氏一家。我们所有人都中了你的算计!

“若论阴险卑鄙,天下何人比得过你祝融?阁下利用庞蒙氏这把刀杀害自己的亲侄女,庞蒙熠与阁下兄弟情深,多年来为阁下鞍前马后,甚至不惜将女儿嫁与令公子。可阁下火烧庞蒙府,灭庞蒙氏一门毫不手软,可有念及过兄弟情?庞蒙氏虽既蠢又恶,阁下却是狼心狗肺!”

祝融羞愤不已,庞蒙氏一事如同心里的一根尖刺,多年来让他寝食难安,可又无从发泄。

玉瑶走上前,怒道,“若要算帐,祝融,今日咱们就好好算算。你勾结他人杀我和父王,灭我神农,这些也就罢了,尧儿与你素昧平生,你却连一个百岁孩童都不放过!如此狠毒,与魔何异?”

祝融顿时满脸通红,“好好的神农国,被一群低贱妖族弄得乌烟瘴气,他榆罔背叛神农祖先在前,我不过替天行道,何错之有?”

“神有好恶之分,妖也一样,可你不问青红皂白,逢妖便杀,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你手中!你心高气傲,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可做的哪一件事不下流无耻?你拭兄杀友,逼死发妻,用琬妹妹的姻缘做你轩辕大将军的垫脚石,这等行径,普通魔物也难望其背,还敢与妖比贵贱!”

祝融恼羞成怒,灵力已在指尖,可有烛九阴在,也不得不强忍怒火,生生将灵力逼回。

他骂道,“念你年少不知事,又成天与妖为伍,难免被妖言迷惑,我不与你计较!清者自清,我祝融行得正,坐得直,无愧于心!”

“好一个无愧于心!我与夫君陪尧儿来此安葬他的父亲赤焱,祝融,你来这里大开杀戒,欲置我们三个于死地,又是为何?”

祝融怒道,“你们与一个浪荡子同流合污,散播谣言,玷污我门,新仇旧恨,不该杀吗?”

“散播谣言?我倒想听听是何谣言?又如何污了你?”玉瑶步步紧逼,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祝融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说不出来还是说不出口?火神仗着自己灵力高强,滥杀成性,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简直是禽兽不如!”

“放肆!”怒火再次在祝融眼中熊熊燃烧,灵力不受控地从指尖朝玉瑶一击而出。

玉瑶松开弦,手中的箭也飞了出去。

相柳大怒,冰魄灵力尽出,狠狠地击向祝融。

祝融因忌讳烛九阴,虽是愤怒至极,可不过用了三成灵力,权当教训一下玉瑶。可相柳早已恨他入骨,用了十成灵力。两股灵力相遇,祝融自然不敌,被相柳的灵力一击而中。他顿时身形恍惚,疾速后退,可玉瑶的箭已到了胸前,运灵力挡箭已是不及,他只得往一旁躲闪,箭射中他的右胸口。

他顾不上身上的箭,正要运足灵力回击,烛九阴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祝融!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祝融只得停住手,他一把拔出箭,扔在地上,捂住胸口回道,“师父乃一介天神,我不过替天行道,何错之有?”

烛九阴回道,“替天行道?你心胸狭隘,滥杀无辜,贪慕权贵,是一个火神该做的吗?”

祝融面红耳赤,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师父教训的是!”

“师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儿,从今日起,你被逐出师门,与我烛九阴再无瓜葛。望你以后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学做个合格的神!若你再敢胡作非为,九幽虽已魂满为患,可还装的下你祝融这点魂魄!”

祝融身为神农王族,又是轩辕国大将军,素来骄傲,可今日灭口未遂,先被两个小辈侮辱,后被逐出师门,此等奇耻大辱,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若硬拼,自己受了伤,绝非烛九阴的对手,也只能忍辱负重。

他跪在地上,对烛九阴磕了三个头,冷冷地回道,“师父在上,徒儿虽万般不愿,可师父一言既出,徒儿只能谨遵师命,望师父保重!”

“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吧!”烛九阴不耐烦地说道。

祝融站起身,狠狠地瞪了玉瑶和相柳一眼,对一旁的护卫们使了个眼色,众护卫紧紧跟上,一行人正欲离开。

相柳开口道,“大家都有一张嘴,火神若敢不仁,别怪我不义。”

祝融回道,“九命相柳是九命相柳,留山许氏是许氏!告辞!”

“如此甚好!”

祝融一行人跃上坐骑,忿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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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瑶冲上前,一脸不满地对烛九阴说道,“舅爷,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烛九阴笑道,“你打得过他?赶紧上!”

玉瑶气呼呼地回道,“打不过,不是有您吗?”

烛九阴笑道,“我可是天神,若他未触犯天条,我不能随便动手!他灵力高强,你俩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不要硬碰硬了。他没了儿子,你还活着,再说他背了叛国骂名多年,活得窝囊。他多行不义,日后自有上天惩罚他,你俩何必白白送命呢?”

玉瑶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相柳瞪了烛九阴一眼,“什么破天神,就知道和稀泥!看这大荒被你们天神搞成什么鬼样子了?”

“哎哎哎,与我无关啊!我这些年一直镇守九幽!”

“原来舅爷一直在九幽,难怪祖母离世也不见您的踪影。”玉瑶撅着嘴,埋怨道。

提起姐姐,烛九阴虽一脸黯然,但却说道,“早死好,还能有个全尸,风光下葬。若再晚死百年,活着生不如死,死了尸骨无存!”

相柳很想骂人,可转眼一想,最近这些年,活着确实艰难。他叹了口气,问道,“爷爷刚才说九幽魂满为患,可是要失守了?”

烛九阴一听到这声爷爷,立刻满脸是笑,他拉过相柳,看着他胳膊上的伤,问道,“大孙子,疼不疼?”

“这点伤,死不了!”相柳不屑地看了一眼胳膊。

“臭小子,还嘴硬!这可是最厉害的纯元火灵!祝融这小子下的是死手啊!”说话间,他神力从相柳胳膊上拂过,没一会儿,黑红消失,肌肤恢复正常。

“爷爷可知归墟海有异一事?”

“唉,九幽失守,归墟海异常,孩子,天下将要大乱,你们做好准备吧。”

“爷爷为何要离开九幽?”

“天下阴阳失调,妖祟渐多,若不从根上解决,爷爷也镇不住九幽了。”

“所以爷爷前来是要解了这地柱之困?”相柳眼神中有一丝期待。

“如今已绝地通天,爷爷哪有那个本事啊。地柱之事,都是天意,顺势而为吧!”

“究竟是天意还是神祸?”

“天道无情,祸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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