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轩辕宫,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并不能,所以才求你们相助照顾尧儿。”
“我们凭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和姐姐都是神农王姬。再说,许公子,这些年你帮的还少吗?”神农璋琬一脸镇定地迎向相柳刀子般的眼神,没有半丝恐慌。
“是谁告诉你的?”相柳语气冰冷。
“是我自己猜到的。我与许公子无亲无故,我的兄长之死与公子还有瓜葛,公子为何要一帮便是数年?不过是托了姐姐的福罢了。”
“猜到的?”相柳冷哼一声,他上前一步,灵力已到了指尖,一触即发。
“气味!姐夫,你身上的冷香味和许公子的一模一样,难道姐姐没有提醒过你?”璋琬没有后退,她毫无惧色地看着相柳,深吸了口气,脸上透着一丝满足,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冷香味。
相柳继续质问道,“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绿竹想必也是姐夫吧?”璋琬目光迎了上去,眼神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璋琬眼神中的那丝期待愈浓了些。
相柳看着她的神情,强行收回指尖的灵力。
“若你敢向他人吐露半个字,即便你是神农王姬,我也一样会杀了你。”相柳语气异常冰冷,夜色也无法掩饰他眼神中的那丝杀意。
璋琬看着一脸冷意的相柳,心里那朵汹涌的浪花不经意间破碎,她将那丝期待强压下去,自嘲道,“许公子,姐姐是神农王姬,你对她坚信不疑百依百顺,我也是神农王姬,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吗?”
“我帮你只是为了玉瑶。”
“我自然明白,也不敢奢望什么。这些年受了公子太多照顾,我无以为报,若有来生,再寻机会报答公子!”
相柳并不搭腔,却问道,“那么,你嫁入轩辕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神农,为了尧儿!”
“一派胡言!你嫁入轩辕宫和神农有什么关系?你一个轩辕王后,往后就是我洪江军的敌人。”
“许公子不也在轩辕呼风唤雨吗?我不过是受了公子启发,谁说为了神农就一定要留在洪江军中?”璋琬的语气中多了一份自信。
“你想留在轩辕帮洪江军?”相柳语气中有一丝讥讽,她一个自身难保的女子,在轩辕宫那虎狼之地,又能做些什么。
“只要你和姐姐答应照顾尧儿,将他培养成才,日后扶持他,我必倾尽全力回报洪江军,毕竟,在轩辕王宫安一条眼线并不容易。我知道你不信,我父亲背叛了神农,我们一家早已被钉在了叛国的耻辱柱上。只是,我想告诉你,我和我母亲与父亲不一样。”
“你大可不必为了神农牺牲你的婚姻幸福。”
“当年姐姐为了神农,宁愿放弃姐夫嫁给高辛游奇,比起姐姐的勇气,我这又算什么,不过是放弃一个不值得托付之人,嫁给赫赫有名的轩辕王,从一个东躲西藏的村妇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
那桩往事如鲠在喉,相柳脸上闪过一丝戚然,那是他和玉瑶最难熬的日子,每每想起,他总会心如刀绞。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你若想嫁入王宫,当初何苦逃婚?再说你和玉瑶情况不同,就算你不再惦念赤焱,可你有尧儿,当真能承受母子分离之痛?”
“我没有姐姐那般幸运,错看了人,当初以为遇到了真爱,所以不顾一切,可不曾想所遇非人。尧儿已六十多岁,我倾尽所有给了他一个美好的童年,现在他需要学艺修炼,本就要离开我。若他跟着我东躲西藏,注定将是庸碌一生。可若我嫁入轩辕宫,手中有了权力,说不定将来能帮到他!”
“你若嫁入轩辕宫,尧儿之事一旦被人知晓,你和尧儿都有性命之忧,你就不害怕吗?”
“就算不嫁入轩辕宫,一旦被知晓,一样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这怨不得别人,是我当初糊涂,不明白不被祝福的结合终会是一场空。”
“可尧儿真的愿意看着自己的母亲另嫁他人,承受这锥心之痛吗?”相柳很是不解。
“我的儿子我了解,他生性善良,是有大德之人,若好好栽培,将来必能成大器,我不想他随我苟且偷生,不如豪赌一回。”璋琬语气坚定,竟有了一丝豪情。
相柳定定地看着神农璋琬,不曾想看似柔弱的神农王姬,骨子里却有几分刚烈,也许这就是王族血脉吧。不管怎么说,只要勇于承认错误并及时纠正,也算是难能可贵。
如今事情已迈出了关键一步,要挽回为时已晚,相柳见劝说无用,便不再坚持,他无奈地说道,“我和玉瑶会帮你照顾好尧儿,至于你能为洪江军做些什么,大可不必勉强。轩辕宫宫门深重,轩辕王后黎土儿擅巫蛊之术,你自己当心吧。”
璋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脸感激涕零地说道,“许公子的大恩大德,璋琬来生再报!”
相柳长叹一声,这声许公子他听着总觉得别扭,可又不好说什么,他撤去禁制,淡淡地回道,“告辞,多保重!”
神农璋琬凝望着相柳的背影一点点淹没在夜色中,脸上浮出一丝微笑。直到那丝白色再无痕迹,她才慢慢站起身来,往回府的路走去。
夜色浓的如一团墨,一如她漆黑一片的未来,看不见前路,途中满是荆棘,要靠她自己披荆斩棘独自踏出一条血路,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可她没有半分畏惧。
前半生她在懦弱和依附中度过,和她母亲一样天真地相信爱情中的山盟海誓。可真做了母亲后,才发现山盟海誓不过如那镜中花水中月,徒有虚美的外表,实则尽是空泛。
她不愿被人笑话,所以竭力把鲜美的外表留给他人,在日夜操劳和琐碎中度过每一个孤独的日夜。直到有一天,失望变成了绝望,红尘终是碾成了泥。她心如死灰!
可为母则刚!她身上流着神农王族的血脉,不想像母亲那般软弱地活着,又早早地死去。她要豪赌半生,替自己和儿子挣一份似锦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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