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钟山城后已是入夜时分,城内灯火通明,城民们都已陆陆续续回到城中,正在收拾各种残局,相柳顿时稍稍心安了些。

他和无支祁径直往钟山府方向去。半路上,被一个老伯当街拦住,他对着相柳急说道,“姑爷,快去帮我看看阿鑫。”

相柳一看,那老伯正是玉瑶的隔房伯父,阿鑫是他儿子。这钟山城住的大多是钟山氏一族,或多或少都有些血缘关系。相柳与玉瑶成婚后,隔三差五来钟山查探,大家对他都很是熟悉,又得知他是烛九阴的外孙,对他更是依赖有加。

相柳担心祖母一行,着急回府,可看老伯一脸戚然,又不忍心。

无支祁忙道,“不如我先替你去钟山府照顾一二。”

相柳点点头,眼下正是混乱之际,有无支祁在,倒是能放心不少。

相柳跟着伯父去了他家中。

刚一到门口,就听见一间屋子里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撞门声。门从外面反锁着,其他人都围在房门外,一脸惊恐。

相柳不解其意。

老伯说道,“前几日,阿鑫去了趟山中,受了点轻伤,回来后神色有些异样,但也无大碍。恰逢这几日大伙儿出去避地火,这一回来,就疯魔了。”说完,他抹了把眼泪。

相柳正欲让老伯将门打开,那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撞开,门板被击成碎块,散落一地。

一个身影从屋里奔出,朝着老伯等众人便开始攻击。

相柳赶紧施展灵力,挡住他的一击,又布了困守阵法,将他困在其中。

阿鑫被阵法困住后,仍不停的挣扎,他披头散发,怒目圆睁,脸色透着一股狰狞。

老伯对他哭喊道,“阿鑫,我是爹爹呀,你不认得了吗?”

一个妇人护着一个小女孩,走到他跟前,哭道,“夫君啊,你不认得我们娘儿俩了吗?”

小女孩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喊道,“爹爹,爹爹!”

那阿鑫却一脸漠然地看着几人,全然一副不相识的模样。

相柳问老伯,“他以前可发过癔症?”

老伯连连摇头,“从未有过,别说他,就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也从未听说谁发过癔症。”

“他从山中回来后,可有说过遇到了何人?”

“唉,他一回来,就有些魔怔,一声不吭,这些天忙乱得很,没顾上他,等回到家,他突然疯了一般开始攻击他人,不得已才将他锁进屋中。”

相柳一边观察他一边思索,难道他是遇上了旱魃?那旱魃虽是魔物,却从未听说会让人发癔症。

正当他犹豫时,阿鑫却突然一跃而起,从阵法中挣脱,恶狠狠地扑向那妇人和小女孩。

相柳大惊,即便是灵力高强者,要破他的困守阵法,绝非易事,而阿鑫的灵力非常普通。

眼看就要够着那小女孩,小女孩慌乱中摔倒在地吓得哇哇大哭。老伯大惊失色,忙上前拦住阿鑫,阿鑫一掌击飞他。

老伯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嘴里骂道,“这是造了什么孽!”

相柳赶紧施展灵力,击向阿鑫。阿鑫受了一击,停住片刻,转身朝着相柳而来。

他招式狠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灵力看似增进不少,与以前的阿鑫大相径庭。

相柳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他,可灵力每每击中他时,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哪怕浑身是血,却依然不依不饶地和相柳缠斗。

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相柳毕竟灵力高于他,打到最后,阿鑫已浑身是伤,却毫无退让迹象。相柳不得已,再次布阵,以全身灵力护住阵法,将他困在阵中。

阿鑫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鲜血直流,却听不到哪怕轻微的呻吟声,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上,眼神空洞,像极了一具尸首。

老伯忍着痛爬到阿鑫身边,老泪纵横,就这么一个儿子,却成了活死人。

相柳看着阿鑫,脑子飞快地转着,莫非中了蛊?可细看他身上并无中蛊症状。那样子倒像是中了冥术,可这钟山谁会无缘无故地给他一个普通人施冥术?

不得已,他以妖牛筋将他绑好,又将他的灵力封住,锁进屋中。确保万无一失后,他匆忙回了钟山府想让玉瑶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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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支祁到了钟山府大门口,周围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异样起来。他虽多年未来此地,可这一切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一般,从未淡忘过。

在他人看来,玉瑶和钟山玥是同一个人,可在他心里,玉瑶是玉瑶,是神农王姬,兄弟的妻子。而钟山玥是钟山玥,是钟山府那个爱笑的大小姐,是住在他心里的女子。

当置身于这熟悉的花木廊屋时,那个鲜活的女子似乎又出现在他眼前。

他在府门口徘徊良久,始终没有勇气抬脚入府。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突然听到有人唤他,“大人,为何不进来?姑爷人呢?”

无支祁回头一看,是莲香,她来府外查看,见无支祁在府门外游荡,忍不住问了句。

无支祁深吸一口气,拍了自己一巴掌,朝莲香走去。

见到莲香后,他回道,“相柳半路上被人叫去帮忙了,让我来帮着拾掇一二,他一会儿就到。”他看着莲香神色戚然,问道,“府内可是出了事?”

莲香眼眶一红,叹息道,“老夫人…怕是…不行了!”

无支祁大惊,忙道,“怎么回事?快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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