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抬手摆了摆,随后伸手接住了穆罗递过来的盘子,紧接着歪头再笑了一下,就开始盛自己要吃的东西了。
而坐在不远处的鲁基诺看到了这一幕,嘴角牵了牵,像是十分欣慰似的低头笑了笑,吃起了菜。
“唉,你说为什么他们有那种杯子啊?为什么我就只有这个。”
爱丽丝像是看到什么东西一样,原本靠在椅子上安妮身子在爱丽丝转过头后,忽然离开安妮的身边,朝着旁边那群大高个坐的座位跑去。
找到了一个正低着头,沉默不语,双脚岔的很开,双手直直的压在身下的椅子上,戴着一个像是填满棉花似的头套的小孩。
听到了爱丽丝的询问,那个小孩只是转了转头,那严丝合缝的头套上没有给视线放出外面而留下来的两个洞。
可能会在想,这真的能看见外面的东西吗,但是这对于那个小孩来说应该是没有必要纠结的,因为他好像连菜都吃不了。
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指了指桌上那只有一个盘子的桌面,又指了指那桌上放着的菜,随后摆了摆手,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这样啊,原来你也不知道,那你很饿吗,我们要不要交换一下位置,我吃你这桌,你吃我那桌!”
爱丽丝双眼冒着星星,看着其他自动屏蔽掉这边发生的交谈,只是静静的取着餐放到盘子中,默默用餐的四个奇形怪状的高大个。
听到爱丽丝的提议后,那个小孩连忙摇了摇头,随后推嚷似的手在空中做出离开的动作,紧接着便又低下头开始晃起自己的脚来。
爱丽丝有点失落,但是这好像并不影响她自己好奇心理的萌生。
好不容易能在这里看到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而且好像还可以陪自己玩,人这么多,总有几个是愿意陪爱丽丝的。
爱丽丝的小脸上眼睛眼神变得坚定,显得异常可爱,最后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在空中握成一个拳头,向下做出打气状,又开始到处跑起来。
庞大的身躯,椅子完全坐不下,体型类似于蜘蛛的瓦尔莱塔正默默看着刚才爱丽丝的一举一动。
其实她也想和爱丽丝一起玩,但是因为某些以前的过往,她的心中开始变得有些自卑。
而且还怕吓到别人,即使不吓到别人,那自己肯定扮演的是滑稽的丑角而已。
旁边那三个座位上,不能说坐,可以说站着的三个小矮人,个个都踮着脚尖从桌子上拿取菜品,随后从桌面拿下来捧着那盘菜开始享用。
离瓦尔莱塔最近,石膏面具呈现悲伤神色的小矮人,边吃着边把头扭向了正在暗自神伤的瓦尔莱塔。
“这可真是个悲剧呢,你说为什么老天要把属于人的灵魂装在不属于人的身体里面呢…这是一种对于灵魂的惩罚,还是自己命运的低谷。”
边吃着菜,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叉子叉起一块肉,就小心的从面具的空隙中缓慢伸向里面。
估计是怕食物的油脂滴到上面,或是碰到,这样的话那食物就不干净了,有细菌或者是难以清洗。
而戴在脸上的面具也将会变得邋里邋遢了,而且味道也不太好闻。
没有接下那个悲伤面具小矮人的话题,继续讨论也只会回想起之前那悲惨的命运和过往。
现在终于快要忘记或者是要步入正轨了,她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搞得悲伤,或者是极端。
瓦尔莱塔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盘子,再看了看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想了想还是拿了下来露出了那比较骇人的脸庞。
那个被称为头颅的身体一部分更像是木偶一样的圆润,没有鼻子,五官也不立体。
或许是这样的用餐环境是之前前所未有的,卓矢只感觉到一阵的压抑,仿佛这种用餐就像是一种仪式一样。
各自从餐桌上取着自己所需的菜品,像完成一场交易,又或是单单的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但是人生下来就要吃饭的,他们生出自己身为人类而长出来的胳膊,去用属于自己的力气拿起刀叉来进食,这不是非常正常的吗?
“那种感觉怎么又来了?”
看着切割肉类食品的餐刀表面,两侧的刀侧都被磨的光滑铮亮,像一片镜子一样,可以很好的折射出那带有颜色反光的场景。
手握刀柄,将锋利的头竖起来,就这么转着那餐刀的角度,直到那光滑的表面浮现一层以自己为颜色的模糊虚影。
周围人仍在摆弄着刀叉,时不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一场无厘头的音乐会只能使用单调的器乐来用。
那可怜的随机演奏演奏出的是犹如枯死的的乐曲。
“好吧,但是我仍旧得吃,就算是让我不舒服…那首先让我假设这里都是有毒的,那我吃了,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等待毒发身亡吧。”
终于是开始进餐
叉起了一个肉片,那油脂晶莹的粘在上面。
丝丝热气蒸腾着,像小小手手不断的伸长,等到延伸到鼻头的时候就可以在鼻腔中挠一挠,好让自己的香味全都覆盖上来,引诱别人吃下它。
吞了一口唾沫,卓矢还是有些犹犹豫豫。
他转过头看向了那好几桌坐着的人,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享用这美食,以及后面那些奇怪人的举动也是如此。
他反倒是觉得那些高大且奇怪的人变得不再奇怪了,那些人和这里的人好像都一样?
反倒是他自己变得很奇怪,别人都无忧无虑的吃着,而自己却要犹犹豫豫,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餐具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无一例外的全部都刺激着此时卓矢的耳膜,周围寂静无声,但是却只有用餐的人发出声音。
这是一种仪式,还是一次用餐?那些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又或者是说他们的样子其实并不奇怪,奇怪的反而是自己呢?
“就吃这一次吧,只是吃个饭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看着叉子上的肉片,刚刚下定的主意此时却又犹犹豫豫。
这是一场祭祀吗?这是一场同化别人的仪式吗?又或者是说他们其实是相同的,而需要改变的是他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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