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甚至有些心虚的躲避羡泽的目光。

就在他想要辩解时,一群年轻弟子手持兵器急急忙忙冲了过来,怒喝道:“陆脉主!我们敬你是前辈、你不要欺人太甚!”

被骂了半天,挨了一巴掌,还被打碎了上品傀儡的陆炽邑呆住了:“谁欺人太甚?”

虽然是他挑衅在先,可现在吃亏的都是他啊!

那群弟子却群情激奋:“你是不是怀恨在心,来堵羡泽姐姐的!”

“之前就放过狠话要杀人,如今就等不及动手了是吗?!我们要上告宗主,这是要逼死我们这群弟子吗?”

“脉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陆炽邑怒极反笑:“我要想杀她,早就弄死她了,还用得着这么迂回吗?你们瞧不起我是吧!”

“好啊,这倒是真说要杀人了!”

“太歹毒!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心眼!”

陆炽邑被弟子们团团围起,他想扭头找羡泽,让她作证自己没想杀人,却没想到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

羡泽双手被刀柄磨得生疼,她能感觉到每次跟陆炽邑交手,自己都进步非凡,但她此刻来不及消化这份突飞猛进。

重要的是找到江连星。他现在说不定正在危险之中。

但羡泽心里也不耐烦透了。

一方面是讨厌陆炽邑的纠缠,一方面是烦躁江连星的“多事”。

带孩子真不是人干的事,她还要为了江连星的事提心吊胆多久。

真要是打算让她像剧情里那样养江连星十几年,不如她尽早变强,将他抓起来,关起来!

龙傲天值不够就打一顿,修为境界不够就灌灵丹,剧情完不成就下蛊下毒逼他去做。

该到剧情没命的那一天,她直接把他杀了!

等她把江连星能学会的都学会了,比他还强,比他还人神共愤,毁天灭地,系统又能耐她如何?

但想归想,现在她还做不到,只能咬着牙去找逃课的孩子。

她御剑又去了经楼,只是经楼太大了,她在江连星常去的西楼喊了几嗓子瞧不见,反倒把管书的黄长老给吵醒了。

黄长老臭着脸转着轮椅,没好气的道:“叫什么叫,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孩子丢了呢!”

羡泽朝他行了一礼:“长老,我确实是孩子丢了。您见没见过我家江连星,他大概这么高——”

黄长老让她一噎,半晌才想起来,恶毒道:“江连星,就那个一脸死了爹怨气的小臭脸?!”

羡泽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形容了:“是。他爹确实是死了。您或许不知,我是他的寡母。”

黄长老现在是恨不得给自己来一个嘴巴了。

他扶着额头,半晌道:“……他倒是勤奋好学,总来经楼,但今天他不在。你再去别的地方找吧!”

羡泽擦了擦额头的汗,正要转身离开,听到黄长老凉凉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他喜欢独自练剑,但又寻不到地方,我就劝他去过翩霜峰附近的一个山坡,我们都叫明坡。坡上种满了蒲苇,还有空置的院落,适合静思练剑,你可以去找找。”

羡泽转身谢过,御剑离开,却没看到黄长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正是傍晚夕阳西下,她还真在那坡上的院子里瞧见了一点人影,她落在附近白穗如浪的蒲苇地,提裙往院落走去。

“江连星!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也学会逃课了,躲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羡泽像是上着班被班主任叫到学校的家长,皱起眉头,强压着不耐烦。

羡泽的角度,只看得到江连星的半个侧身,走入院中,才瞧见院内芳草之中几棵如伞的灵松,江连星在廊下打坐,而一位年轻男子正在他身前,手指搭在江连星肩膀上。

江连星双目紧闭,面色难看,仿佛随时要呕出一口血来。

那男子瞧见有人来,立刻就要松手离开,但他手一抬起,江连星脸色更加难看闷哼一声,他只得又将手压回了江连星肩上。

羡泽一惊,她心中提防,偷偷将手探入芥子空间中,面上却一副人畜无害模样。

她走近几步,才看清那男子样貌。

明心宗是出俊男美女的地方,但目前为止羡泽见到的脉主长老,确实无人能与眼前男子相比。

他没有束髻,乌发如瀑,肌骨犹如冰玉般泛着透光的冷色,却披着有些泛黄的广袖云衫,衣衫温暖柔薄,臂弯处布满细密陈旧的衣摺。

唇色浅淡,眉宇如烟,他像是故纸堆里走出来的有些泛黄的画中人,睫毛下的一双眼睛,至澄至净如清月寒枝。只是他衣领处,露出一些淡蓝色的病态血管,如叶脉般从胸口攀上锁骨脖颈。

他像是被浆洗过了头的绢绫白纱,被洗刷出磨痕的玻璃杯,有种新与旧,洁与污微妙的交替感。

男人似乎天性避世避人,偏过头不去看羡泽,只盯着闭眼打坐的江连星。

“请问您是?”羡泽故作讶然,温柔含笑问道。

男人目光挪过来一寸,嘴唇过了半晌后微微翕动。

像是说话,但她连气声也没能听见。

羡泽上前一步,她注意到,这男子正透过掌心,向江连星体内源源不断送入澄净的灵力,而江连星刚刚还难看至极的脸色渐渐恢复,有了些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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