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好像就是往能力者那边去的啊。”
组长:“……”
不管!那也要追!
另一边。
徐徒然人,正定定地站在八楼与七楼的交界处。
食月站在最前面,正迷迷糊糊地往前挪着步子,腰上被栓了根绳,再难走动一步,能徒劳地蹬腿伸爪子。
而他后方步远的地方,老王和娇娇爸爸正屏着呼吸,震惊地看着不断朝他们涌来的大片阴影。
而他们的旁边,徐徒然正戴着护目镜,一个个数过出
现在面前的可憎物,嘴里喃喃自语:
“狂蹈之影,到。大鳐鱼,到。小土狗,到。菜刀男,到。菜刀男媳妇,到。菜刀男媳妇肚子里的球,到……”
因为不想泄露更多个人经历,徐徒然在称呼一些怪物时,用了自己想的别称,比如鬼屋71号,被她简成了大鳐鱼。提着菜刀在梅花公寓里徘徊的查若愚,则被称为了“菜刀男”。
嗯,不过小土狗不算别称。这名字是正经在大槐花学生证上,是学名。
徐徒然自我肯定地头,简单完一遍后,摘下护目镜,递给旁边人:“我招来的我都确认过了。你们的呢?”
她刚才一眼扫过去,看到了不认识的女鬼和丧尸。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她觉得这些应该是老王或娇娇爸爸的造物。
老王谨慎地推开了她递过去的护目镜:“不用了。知道这些怪物不会伤人就行了。”
不是谁都能像徐徒然一样冷静地直面噩梦对象顺便给它们名的。
“行吧。”徐徒然将护目镜交给娇娇爸爸,拍了拍手,“那么就继续往下走吧。”
在帮助娇娇爸爸和老王入睡时,她曾顺便修改过规则,将对应规则改为“所有由人类梦境产生的东西,都视为对应人类的所有物”;“人类所有物会在对应人类所在的国土上诞生”。
在将他俩的噩梦对象囊括国土的同时,又补充了一句“因人类而产生所有物,将无对人类造成伤害”。
这套规则并不算是完全没有漏洞。但码已能给他们提供相的保障。
徐徒然再次扫了眼面前大片大片的阴影,与藏匿在阴影下的无数恶意,扬了下嘴角,转身跟着其他人走下楼去。
在她将所有的怪物都召集到这里之后,她就已经重划定过国土。的国土范围为整个七楼楼层,包括他们所在的这小片交界处。如一来,即使他们转换了楼层,徐徒然依旧能保有对大部分怪物的指挥权。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是因为老王和娇娇爸爸招来的怪物,都比较自由。横竖它们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徐徒然就由着它们满楼跑了。
然,这样反复修改国土,对徐徒然身而言也是一种消耗。所幸食月的寻路功能真的相给力——他看着晕晕乎乎的,找路来是相干脆,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力量正在指引他一般。
食月的腰上,拴着一根伸缩绳。这绳子是娇娇爸爸改造的。韧性极强,且控制方便,可长可短,不用担心跟丢人。
不过在被可憎物包围时,他的表情会变得有些茫然。为了方便找路,每到的一层,徐徒然就将招来的怪物放出去搞事——反正会被搞的也不是他们。
眼看着徐徒然他们又要往下一层,一直努力追击的伴生物们终彻底急了。好不容易追到这里的组长猛地撕开缠在身上的人形黑影,努力往前步,连在身上的断手宛如果子般扑落落掉下,窸窸窣窣地往前爬去。
“拦住他们——尤其是那个狗男人!”意识到食月是负责带路的那个,组长果断将首要击杀目标换成了食月。然而它刚往前步,粘稠的黑色胶质物便倏然涌了过来,飞快地将它吞没。
组长被拦得寸步难行,能暗中庆幸提前派出去了无数断手。就在时,一断手估计已经奔到了他们附近,老王的声音透过它传了过来。
“……我见过最可怕的可憎物,是一个生命倾向的辉级。疯狂菌人,我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那东西我是在云南遇到的。它有强的寄生能力,要是有皮肤的存在,都会被它寄生。寄生后,被寄生者会拥有发光的特性,能在黑暗中发出漂亮的夜光。并被它控制着,去寻找与自己最为亲近的亲属,将之作为下一个寄体……”
“我们时入那个域的时候,里面所有人类已经全被寄生了。每个人身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蘑菇……哦对了,它们尤其喜欢长在指甲缝里……”
浑身上下都是指甲缝的伴生物组长:“……”
他们在干嘛?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讲这种恐怖的事情?
它身上手指都猛地蜷了来,能地藏住了指甲缝。恰在时,脚下的黑色胶质物开始移动,缓慢地留下另一个方向,它立刻趁机挣脱出来,试图继续往前追去。
就在时,它看到了一团光。
一团正在移动的光,正飞快地奔向他。伴随着大片窸窣声响的响,更多的光出现,争先恐后地朝他涌来。
伴生物组长:“……”
随着那光逐渐靠近,它终看清了那东西。
那是它自己的手。是不久之前刚被派出去的断手——不同的是,时那些断手上面,长着大片大片摇摇晃晃的发亮蘑菇。
……淦。
伴生物原地愣了两秒,迅速拿定了主意。
去他的什么能力者吧——它果断转身,一边啊啊叫着,一边朝着楼上跑去。
而就在伴生物因为能寄生到指甲缝的蘑菇而崩溃时,徐徒然人,终顺利下到了一楼。
和来时不同。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医院的一楼大堂,面对的是医院正门。
娇娇爸爸小心上前,在旁边的控制器上鼓捣一阵,大门缓缓向两边移开,露出外面寂静无人的街道。
食月早先安排的流浪狗守在那里,见到他们,呜呜地叫了两声。有一,直接跑了来,绕着食月转圈——可惜食月不理它,固执地想往门外走。
看来这出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余下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老王和娇娇爸爸即准备出去。徐徒然瞟了眼旁边的另一条走廊,缓缓停下了脚步。
根据他们过去的经验,这道走廊尽头,就是通往地下的楼梯。而楼梯尽头的房间里,就是创神教的教徒们用来作为献祭的秘密地。
徐徒然:“……”
怎么说呢,就莫名手痒。
“你们先出去吧。”她对另外两人说着,伸手接过食月腰间绳索的另一头,“在外面我,我马上出来。”
说完,将另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不另外两人反应过来,转头就走。
因为之前已经切断了供电,通往走廊尽头的电子门已经可以轻松打开。徐徒然熟门熟路地穿过去,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双脚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而另一边,地下室内。
一尊高大的身影正立在献祭场内,无数支手臂环抱周身,皮肤干枯如树枝。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它藏在手掌的嘴巴微微裂开,露出一抹冷酷而残忍的。
它就知道,如果那个人类能侥幸逃到一楼,她一定不会再放过来献祭场捣乱的机会。
这就是人类的傲慢。获得了一份幸运,就想获得更多幸运。侥幸成功过一次,便以为成功能常伴己身——从未想过,自己有没有承受那些幸运与成功的资。
所以说,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地到楼里去追杀呢?不如像它一样,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地下室里躲着。如果有人过来,它就能顺便捡个人头;而如果没人过来,则说明其他人已经得手,它也能混个绩效……
不过话说回来,它记得其他的同事基都上楼了吧?它们一项目组的人,大多都来了,失手的概率应该不大啊……
守在地下室的伴生物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耳听着楼梯上的脚步越来越近,即收敛心神,再度摆出那抹冷酷又残忍的容。
“嘎达”一声,门被推开了。
它冷一声,浑身手臂舒展,高高扬头颅看向门边:“终来了,可怜的羔羊。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惊——我去什么玩意儿!”
它话才说一半,波涛般的黑色胶质物便直接灌入,将它冲倒在地。藏在胶质物内的无数小眼珠冷冷眨着,接二连三地从它身边擦过,明明没有牙齿,能在碰触的瞬间带来尖锐的疼痛。
又一抹瘦长的影子手舞足蹈地冲了来,在撞上眼神的瞬间,为一道道黑色的触须,缠向它的手臂。伴生物发出一声懊恼的尖啸,抬手将触须扯断,转瞬又被其他的黑色丝线淹没。
透过疯狂蠕动的丝线缝隙,它看到一个老太婆气定神闲地走了来,十分熟练地拿出武器,对着地上的阵开了枪,又走到旁边,拿供奉着的创神神像,重重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神像裂成碎块。伴生物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一切,觉脑中一片空白。
“愚蠢的人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它透过黑色丝线的包裹,艰难出声,无数手在胶质物的包裹中胡乱抓着。
徐徒然踢了一脚地上的雕像,转过身来。
“知道啊,就是知道我才来的。”
在今之前,这个域内从未有伴生物现身。偏偏在今,在这个地,它们不仅现身,对他们发狙击。
这说明什么?说明它们急了。
伴生物急了,就说明他们之前的行为是有效的。
“既然有效,那然要贯彻到底了。”
徐徒然轻描淡地说着,将桌上准备好的祭品也一并拍落在地。身后一条巨大的鳐鱼游动,在她抬眼的瞬间,恰好张开了身上的无数眼睛。
硕大的眼珠中,倒映出伴生物惊惧交加的表情。
又十多分钟后。
医院内的最后一个人类早已离开,徘徊在医院内部的意识体怪物迟迟没有散去。
八楼的病房内,个伴生物面面相觑,紧闭的房门外面不住传来砰砰的敲击声。所有的门缝全被堵死,免得有丝线或是胶质物潜入。
身上带着焦黑痕迹的伴生物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眼神呆滞:“它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走啊。”
“不知道。”组长正在低头拔指甲缝里的蘑菇,头也不抬,“实在不行跳楼呗,一跃解千愁。”
“但这不是跳不跳的问题啊。”另一个伴生物道,“那女的跑了,这事怎么整啊?”
“下次努力呗。”组长拔完了一手上的蘑菇,开始拔另一手,“反正创神说的在它下次清醒之前干掉她……我们有时间。”
“……”
某种微妙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组长的话并没有让人好受一些。
剩下一个伴生物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窗边——它就是之前独自守在地下室的那个。摸最久的鱼,挨最毒的打,现在身体没完全恢复过来。
它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阵,语气变得古怪来:“那个,组长啊,我怀疑创神大人睡不了多久了。”
伴生物组长:“……?”
它不解抬头,见那伴生物,正怔怔地指着窗外某一处。
循着它的指向看去,可以看见远处的城区内,一束火光冲破际,黑烟浓烈。
伴生物组长愣在场,旁边伴生物的声音逐渐飘忽:
“你们看那个正在着火的,是不是我们的中心教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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