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饿饿饭饭休息到可以离开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虽然相较于实中腰伤来说,这个恢复时间绝对称得上快,但在这个界里,饿饿饭饭算是“住院”比较久了——因为他在是血肉躯,年纪还挺大,所以机器在打速愈针时,就稍微控制了一用量。
在治疗时还没忘各种洗脑“你这身体真不行”、“这么老身体是该换了”、“在入即送义肢一个位置随挑”、“更换内脏额外再送一百点数可随意分配”……
治疗结束后休养期内也时时过来推销,烦得当事游戏都打不了,一恢复过来立刻办理手续往外走。
徐徒然是以他朋友身份跟进来,在饿饿饭饭休养这段时间内,不仅抓紧时间打听情报,还独自外出,将整栋医院都逛了一遍。甚至临走时,还饶有兴致地向机器打探,那个“更换内脏就送点数”广告是怎么回事。
“‘一百点随意分配’,是说想加哪儿就加哪儿吗?”徐徒然一面往外走,一面对旁边随行机器道,“可身份卡上似乎没有相应功能……这个操作该如何实呢?”
“很简单。您可以在术后加点时,将意愿转达给负责加点工作员。他们会按照您意愿来进行分配。”机器热情道。
徐徒然:“那假如我加完后改主意了呢?比如说我原本想全加速度,后来又想改成速度和hp平分……”
机器:“那您可以在一次更换器官时,委托加点工作员帮您进行修正。”
也就是说,能改。但是不会无偿帮改。
徐徒然了然地点头。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电梯,只见大堂另一侧通道内,一个装着义肢男正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走到前台,递出自己身份卡。
那男衣服都还没有穿好,摆凌乱,露出腹部一大块铁皮。
徐徒然他们路过前台时,正好听到那男小声开口:“怎么就加五点啊……上次明明给了五十点……”
坐在前台后面服务机器一副公事公办语:“肠道和心脏价格,是不一样。”
“……”徐徒然心中一动,转过脸,正见那服务机器拿出一个扫码机一般机器,对准男递出卡片。
那扫码机光看外形,和前早餐店里似乎差不多。
徐徒然眸光微转,视线又落在那男身上。那显然已对自己进行了大范围改造,虽然仍维持着类五官,但肩背和手臂比例明显失常。
她还想多观察一会儿,只可惜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大前。随行机器以一种不容置疑语将他们送到了外面,医院大啪地关上,从外面再看不到大堂内任何东西。
徐徒然暗自叹了口,瞟了一眼旁边老头。后者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徐徒然:“……你干嘛?”
“防备你。”饿饿饭饭直言不讳,“免得你为了混进医院,再把我当街打残。”
徐徒然:“……”
她意识想要反驳,心说自己哪有这么凶残。然而转念一想……
诶,这法似乎也不是不行。
似是看出她想法,那老头又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挪。徐徒然好笑地看他一眼:“放心吧。不会动你。”
饿饿饭饭松了口:“那好……”
“不急这一时。”徐徒然将后半句话说完,自顾自地观察起四周——医院位于市中心位置,她当时是和这老头一起坐医疗车来,对这边还很不熟悉。
当然,医疗车钱也是老头出就是了。
她打量一番周围,顿了两秒,又转向饿饿饭饭:“刚才前台那……是类?”
“在不是。”老头无所谓道,“至于以前是不是,不好说。”
但不管怎样,从他自愿割舍身上血肉起,他就已经被污染了。若只是舍了四肢还好,若是连内脏都舍,那是真再也救不回来了。
果然……徐徒然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指了指右边方向:“我自己溜达了,你自重吧。次和打架当心老腰……啊,对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东西,丢给了饿饿饭饭。
后者一脸茫然地接过,定睛一看,发是一条能量棒。
“刚在医院零食机里买,一个硬币出两根。我吃不掉,送你了。”徐徒然说着,活动了一肩颈,旋身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又被那老头叫住。
她挑眉回头,只见那家伙还在观察手里能量棒,顿了一会儿,方抬起眼眸。
“我不白受情。作为回报,给你提个醒吧。”
他左右一望,朝着徐徒然靠近了些许。
“这里是域主控制力度较强区域。它会将我们投放到这里,肯定有它理由。”
他咳了一声,手中拐杖轻轻往地上一顿:“言尽于此。你自己琢磨吧。”
说完,将那根零食帮揣进礼服口袋里,转身径自走了。拐杖敲在地面上,发出笃笃笃声响。
徐徒然:“……”
默了片刻,她内心再次叹了口。
“早知道多买几根了。反正也不贵……”她暗自咕哝着,旋身沿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从医院往外走一条街,就是徐徒然昨晚所见到那个广场。
这片区域建筑很多,又没那么密集。徐徒然作为一个七旬老太,纵使尽可能地加快速度,走马观花,一天能观察到东西也是有限。
更别提她住处本身还比较偏。等到她终于回到公寓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
公寓内安安静静。没有他租户动静。电梯叮一声打开,徐徒然拖着步走到自己房间前,刚准备钥匙开,动作忽然一顿。
——她临出前,曾经往缝内夹了一根头发。
然而在,那头发不见了。
徐徒然微皱起眉,略一思索,仍旧选择转动钥匙开,推而入时,又特意看了眼后。
后把手上,有她出前绘制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精力有限关系,绘出符质量也不太如前,此刻那图案已经相当黯淡了。
徐徒然默不作声地侧身进屋,却没有关。危机预感开始在脑海中吵闹,她尽可能轻地脱鞋,赤着脚往房间内走。
她没有急着使用“绝对王权”。她在哪怕在自己屋里登个基都忍不住要哭,动静太大。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进屋,然后站定在了房中间,顺手拆掉了口袋内,包在狐狸摆件外面银色色纸——“扑朔迷离”覆盖目标,瞬间喜加一。
又等几秒,忽听上方柜里传来古怪声响。徐徒然倏然转头,柜从内打开,一只苍白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在空中徒劳地抓挠两后,忽地往一垂——
连带着藏在柜里都跟着一起翻出来,敦实一大团,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重声响。
嘶……反应这么大?
徐徒然皱了皱眉,意识地后退一步,伸手摸向旁边架,想要随便抓点作为武器,忽感肩上一沉。
她顿了,缓缓侧头,只见一只手正从她身后伸出,搭在她肩膀上。
再往后看,是一个直挺挺男——起码外形看着像个男。
身后衣柜不知何时打开了。他就站在衣柜里面,肤色呈出一种病态苍白,神情似笑非笑,眼神迷惘迷离。
徐徒然:“……”
她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突然按住对方搭在她肩上手,猛然后退,直将对方整个都从衣柜中扯出来,然后抽出口袋里狐狸摆件,对准对方脑就是一。
那狐狸摆件是被她倒握在手里,敲上恰好是底座部分,哐一声,又响又亮。
男挨了一,却没立刻倒地。他神情迷茫地看着徐徒然,按在她肩上手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徐徒然啧了一声,猛一抬手,片片冰晶倏然落,精准地飘入男眼中。
惊凉意传来,男低叫一声,捂住眼睛,徐徒然顺势一脚踹上,迅速推开几步,再一转头,只见原从柜中滚出那,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正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迈着秧歌步朝她走来。
迈步时,右手五指张开,卡拉拉机械声响起,肌肉片片翻起,露出藏在尖锐刀片。
徐徒然:“……”
行吧,看来还是有些麻烦。
她无奈闭了闭眼,伸手一抹脸上泪水,转瞬间,就将房间范围,再次划为国土。
旋即沉声开口,一边说话,一边快步朝着那迎面而——
“我宣布,在这个区域内,混乱被动效果将被大幅增强!”
话语落瞬间,狐狸摆件再次出手,这次徐徒然特意控制了角度,底座尖角正好撞上对方太阳穴。
被“扑朔迷离”严重影响男浑浑噩噩,挨了一后直接倒地。徐徒然立刻拿出口袋里银色色纸,直接塞进了对方掌心——纸片与皮肤相接,发出滋滋声响,男痛得发出一声惨叫,才刚出声,就被徐徒然抓起旁边拖鞋,一卡进嘴里。
男:“……”是吗你!
眼见跟前这个不动弹了,徐徒然立刻旋身,拎着狐狸摆件又将身后一个给收拾掉——样因为扑朔迷离强效果,这位明显已经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了,一个劲地往墙壁上撞。徐徒然快步上前,梆一,样是一次砸翻。
“……真累。”望着眼前倒地男,她闭眼舒口,旋即看了看手中狐狸摆件。
“以前没发,这玩意儿还挺好使。”
狐狸摆件:“……”
“不过,还是有点不太对啊。”徐徒然默了两秒,又若有所思地垂了手。
明明已经收拾掉两个了。脑内危机预感却还在吵闹。
她原地思索片刻,抬眸扫了一眼所在空间,再次开口,缓缓出声:“我宣布,从此刻开始,没有我允许,任何不准进出这个房间。”
技能再次发动,强烈悲伤如潮水般涌进胸腔。徐徒然深深了口,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旋即,她走到边,轻轻关上了正。然后一步一步地再次返回了房间中央。
弯腰,轻轻撩起垂床单,正对上一双迷惘混乱眼。
徐徒然偏了偏头,苍白脸上爬满泪痕,嘴角却缓缓勾出了一个笑容。
又两小时后。
城市很喧闹,小巷很安静。一抹矫健影窜入公寓旁边垃圾巷,抬头看了看,发徐徒然家窗正亮着,便径自钻入了公寓后。
电梯再次停在了徐徒然所在楼层。这回食月要警觉很多,离开电梯前听了听外面动静,没听到埋伏动静,却听到了一阵阵明显哭声。
他心里咯噔一,立刻从电梯角落里跳了出。才刚到走廊,便看到徐徒然抱着膝盖坐在自家房前,抽抽噎噎地抹眼泪。
食月愣了一,快步走了过,刚要伸出手,忽又似意识到什么,忙收起自己过分尖利指甲,“呃”了几声,有些无措地在徐徒然面前蹲。
“大姨。”他一面和徐徒然说话,一面还警惕地望着四周,不住抽动着鼻,“怎么了吗?你家今天来了?”
“……嗯。”徐徒然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就是胸口有些闷闷得疼。她深吸口,朝房间内一指:“今天回来,发有,在房间里,埋伏。”
“哦哦,好,大姨您别急,慢慢说——然后呢?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徐徒然摇了摇头,又指指身后,捂着胸口艰难道:“……还在里面。你帮忙开……我站不起来……”
“诶诶,好。”食月忙不迭地应着,接过徐徒然递过来钥匙,开将扶进了屋里——徐徒然似乎是有些伤着了,腿脚不太利索。
只见房间内比他昨天过来时要乱了许多,沙发都翻倒在地上,挂在墙上装饰散落一地。
而房间中间,正躺着两。食月小心翼翼凑过看了眼,确认他们已经毫不动弹,方彻底放心来,扶起沙发,搀着徐徒然过坐来。
“两个能量体……大姨你这战斗力可以啊。”食月啧啧称奇,见徐徒然脸上又怔怔落两行泪水,又赶紧闭了嘴,时暗自猜测了一徐徒然能力倾向。
昨天已经见对方操纵冰霜,所以天灾属性肯定铁板钉钉。至于别……生命?应该是有生命吧?
不然正哭得泪涟涟,说不过啊。
误将徐徒然垂泪当做圣母慈悲食月成功说服了自己,完事又努力吸了鼻:
“这俩能量体似乎还挺强?都凉了,息居然还这么明显。”
他说那什么息,徐徒然在是半点感觉都没有。她坐在沙发上缓了片刻,用手指擦了干掉泪痕,平静开口:
“别管这些东西了。我今天收集到一些情报,想和你谈谈。你坐,那儿有凳……”
话音落,就见对方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徐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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