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到沈衿被下药……”
“一件件事无巨细，环环相扣，让我们助你扳倒萧铭？”
“齐王殿下还真是好谋划啊！”
“或者，我应该叫你另一个身份，浮生楼楼主？”
萧晟默了默，他不敢看，陆璟淮失望与愤怒相融的双眸。
陆璟淮的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一直燃烧到了眼底。
“那日你唯一的意料之外，可能就是沈衿会忍着那么烈的药性，逃进了我的包间。”
“对吗？”
见萧晟惨白了脸庞，陆璟淮继续说道：“你原先设想的是，他被萧铭以二十万两买走初夜，事后肯定会识破，面具下萧铭的真面目。”
“到时候他那个小傻瓜才会意识到，西北被贪墨的数百万两军饷，背后的主谋是萧铭。”
陆璟淮薄唇微抿，“萧晟，如果你与我明说，作为这么多年的好友，我不会如此生气。”
“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了沈衿的身上。”
萧晟看着陆璟淮眼底的光亮，一寸寸褪去，最后只余下一片冰冷。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璟淮，对不起！”
“当时贪墨军饷一事暴露后，局势紧张，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只是……”
陆璟淮接着萧晟未说完的话，冷声说道：“只是你没想到，我对沈衿竟会有着这样深的执念，对吗？”
萧晟点了点头，“是，这是我意料之外的。”
“你知道的，从小到大，除了你，没有人正眼看待我，哪怕父皇也不曾。”
“你是我唯一的好友，我不想伤害你。”
“如果知道，你会放过这千载难逢，扳倒萧铭的机会吗？”
陆璟淮眼神幽暗的反问道。
萧晟的脸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低垂下眼睑。
语气干哑的回道：“璟淮，你知道的，他贵为中宫嫡子，身后更是有着皇后与强大的母族，不遗余力的为他出谋划策。”
“有着这样强而有力后盾的萧铭，如果我不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一击即中，如何能够扳倒他？”
陆璟淮冷眼睨着他，往常清冷俊逸的脸庞上满是失望。
“萧晟，我知道你处境艰难，从小在冷宫不受宠的长大，哪怕是宫女太监，都能随意辱骂殴打你。”
“却也养成了你隐忍，谋定而后动的性子，对自己想要的权势，地位，更是目标明确，不停进取。”
“所以即使你知道了，沈衿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也不会放过，这次能扳倒萧铭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照样还是会，选择隐瞒欺骗我的。”
陆璟淮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走吧！”
萧晟用力地攥了攥手心，压下心头的沉痛，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说道：“璟淮，我知道欺骗你，是我的不对。”
“但是你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更多的其实还是因为沈衿吧？”
陆璟淮毫不犹豫的答道：“是，他是我的底线！”
萧晟面色晦暗的站起身，“我明白了！”
“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和沈衿，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陆璟淮并未作声，只是修长的手指端着茶盏，低垂着眉眼，神色怔默了一瞬。
直到萧晟走后许久，才僵硬着有了动作。
只是手中的茶早已冷却，心中百转千回的扼腕，最后也只能化作一缕，幽幽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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