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可萦伏在母子两人尸旁,哭泣不止,几欲昏厥。
向南行面部因悲愤扭曲变形,口中边骂葛洪狠毒,边举起打狗棒作势朝他扫去。
葛洪惊慌失措,急忙闪避,似又无可奈何,一脸无辜。
曲亦浓站在两人中间,竭力要平息两人争斗。
曲青山惊愕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铁无衣的突然出现,使葛洪面现惊喜。又使其余之人一脸茫然。
“铁帮主,你来了就好,我正愁怎么解释清楚呢。”葛洪急促道。
“铁帮主?”曲亦浓一愣道,惊愕道。随后又面带喜色道:“原来铁帮主已刀琢成这等模样,怪不得我都不认识了。”
“在下正是铁无衣。”铁无衣道。
“铁帮主,葛洪他杀我妻儿,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向南行泪眼含愤,指着地上的两具尸首,咬牙切齿道。
“她们不是我杀的。这间屋子之前我根本就没进过,想必在我来之前,她们就已经被杀害了。”葛洪忙辩解道。
“铁帮主,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正好偷偷溜进我家,我的妻儿便被杀害了。更何况,你看看她们两人的伤口,她们明显便是被棍棒刺破喉咙而亡。”向南行嘶哑着嗓子道。
铁无衣看去。只见那妇人与孩子喉咙的确都是圆洞状伤口。两人圆睁双眼,似充满恐惧。铁无衣不忍再看下去,心痛不已,也内疚不已。他心里认定这又是那杀死火急子等人的凶手所为,那凶手一定是尾随自己才找到这儿的。
他悲愤地道:“向长老,凶手我一定会绳之以法。但我相信葛长老不是凶手。”说着,他夺过葛洪的打狗棒,在自己白色衣袖上从头到尾拭了一遍,道:“如果是他杀的人,棒上应该多少留下些血渍。大家看,我的衣袖上有没有留下任何血痕?”
他的衣袖上的确没有。
“也许他早已将棒上的血迹擦掉了。”向长老盯着葛洪,仍恨恨地道。
“那他棒上至少应该留有一些血腥味。”铁无衣将那棒放到上唇边仔细嗅过,又递给向南行道:“请向长老也嗅下。”
向南行愤怒地冷哼一声,拒绝接棒。
曲亦浓接过来仔细嗅过道:“的确没有。”
“那他为什么下午跟踪我?又在深夜偷偷潜到我家里来?”向南行仍愤怒地质问。
“是有人故意引我来的,现在看来他引我来,就是要陷害我……”葛洪也愤怒道。
“请葛长老细说一下。”铁无衣道。
“我正在梦中时,突然听到窗子吱呀一响。睁眼便看到一个身影进来。我立马跳起来想抓住他,看看是什么人。不想,他轻功了得,直接从窗口飞出去。我就追了过去,没想到他到了这屋旁就消失了。我见他消失不见,正纳闷要去哪儿找他时,就听到旁边房门被什么东西砸响。我以为是那人,就过去查看。不想,接着有人开门出来,正是这位姑娘。她看到我,便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就没告诉她。她出手就开始攻击我。我不想恋战,本来想快些脱身,以免麻烦。不想,她边攻击我边大呼叫人,最后惊动了向长老和曲庄主。所以,我便只有留下了。”葛洪回忆道。
“请问……这位姑娘,葛长老所讲是否属实?”铁无衣差点叫出韩姑娘,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相貌,在韩可萦眼中就是个陌生人。
韩可萦暂时止住抽泣道:“我被门上的响动惊醒后,开门便隐约看到一人。我以为是向长老他们,就随口问了句。见他不答话,我才确定应该是个陌生人,于是想捉住他看看是来干什么的,过了几招,发现不是他的对手,便一边尽力拖住他,一边大声喊人。向长老和曲庄主他们听到后便一起出来,把他围住了。我见外面这么吵,我姨娘房间却没有动静,当时就感到奇怪,便去敲门看看究竟。敲了半天,里面也没反应,我就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进入房,燃起灯,没想到……”说着又痛哭起来。
铁无衣想起刚才那夜空中刺耳的惊叫声,应该就是韩可萦见到这母子尸体后被惊吓到才发出的。
“请姑娘带我去看看你的房门。”铁无衣略一思索道。
韩可萦缓缓起身引着他过去。铁无衣摇亮手中的火折子仔细查看。只见朱漆门板上,出现一个新鲜显眼的凹痕。他又查看了门旁附近地面,忽地从地上捡起一粘石子,对着凹痕比试了一下道:“刚刚好,正吻合。这显然是有人弹出石子,打在门上留下的凹痕。”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以这种方法引起院内人的注意?”曲亦浓问道。
“应该是的。那人杀了向长老的妻儿两人后,专门去客栈引葛长老过来,自己到了院内又隐藏起来,再故意发出警示,引起你们的注意,将葛长老逮个正着,就此嫁祸于他。”铁无衣道。
“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听铁帮主这语气,似乎见过那人?”曲亦浓疑惑地问。
“我现在不敢确定是不是他。但敢确定他不是葛长老。那人要嫁祸给葛长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想,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丐帮内部相互猜忌争斗。”铁无衣道。
“哦,原来如此。那铁帮主为什么敢这么确定凶手就另有其人?”曲亦浓问。
“因为,以这一手法杀人,这几天我见过的也已不止一次。之前我已经亲见三个人死于同一手法了。”铁无衣道。
“啊?!”曲亦浓吃惊道:“那这么说,铁帮主应该有怀疑对象了,那他是谁?!”
铁无衣叹了口气道:“我从贵庄出发后,便遭遇了五行恶人的追杀,当时就感到好奇,为什么五行恶人对我的行踪这么清楚。后来,死里逃生,好容易抓住了火急子,刚确认了有人向他透露了我的行踪这一信息,他便被人在暗处,用葛长老的打狗棒穿喉杀死。我记得,当时知道我行踪的也就曲庄主父子和三位长老。恕我直言,一开始我将你们都列为怀疑对象,特别是葛长老,因为杀火急子的凶器就是他的打狗棒。但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我不相信葛长老会笨到用自己的打狗棒在我面前杀人,这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久后,我便遇到了受伤的葛长老,他向我详述了他的经历,也验证了我的猜测。他说,在他离开山庄回扬州分舵后,又与向长老吵了一架,便打算离开扬州。在扬州城外他遭遇木空心和火急子围攻,打狗棒也被他们抢去了。为夺回打狗棒,他一直尾随两人。在扬州城内同一家酒楼,他先后看到向长老和火急子、木空心从里面几乎前后脚出来。所以,我听后当时也认为这有可能是向长老买通了五行恶人,抢了葛长老的打狗棒,然后在我面杀人嫁祸于他。”
“那天我是应约去酒楼赴会的,但在那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所以我认为自己被他耍了,当时又有急事,才匆忙离开了。”向南行道。
“与谁相约?”铁无衣问。
“杨如常。扬州分舵鼓风堂堂主。”向南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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