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小姐!咱家小姐要当女帝了!"
江小年点点头,摘下头上的官帽,
“这事情早朝时,已经传遍了。”
清荷婶子突然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激动的抽咽起来,
“哎呀,那么危险!三春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还以为是同名的人呢,原来真是我三春!”
婶子扑上来抓住了小年的手臂,紧张的问,
“三春没受伤吧?有没有人伤到她?”
江小年拍拍母亲的手,笑道,
“母亲放心吧,三春姐毫发无伤,倒是太子和锦妃都死在她的枪下。”
菱儿激动的直拍手道,
“好厉害,我的三春姐姐真的好厉害!”
豆蔻脖子一扬,很是得意道,
“那自然,咱家小姐向来都是这么厉害的!”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徐文宣下了朝之后,就直奔妹妹的府邸,林府。
徐初蕊被处死,母亲被雷劈死,父亲失踪之后,徐家就只剩下他和三妹妹徐初蕊了。
这些日子,徐文宣常常来徐初蕊的府上,拉近关系。
徐初蕊坐在首端,手里捧着盏七彩琉璃茶盏,正用杯盖刮着浮沫。
徐文宣将官帽子捏在手里,着急的在正厅内来回踱步,神色焦躁不安。
将今日早朝的听闻都说与初蕊听了。
他今日来,就是想跟妹妹统一一下战线,如今徐三春这般得势,若是回来在找他们的麻烦,那他们还有活路嘛!
徐文宣在官场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混到今日,他可不想一切毁于一旦啊!
见妹妹慢条斯理,丝毫没有紧张神色,顿时有些不悦了,
“初蕊!你倒是说句话呀!如今咱家就剩下咱们兄妹两个了,若是你我还不一条心,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徐初蕊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日子自然是该怎么过便怎么过。”
瞧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徐文宣顿时怒了,他提高音量道,
“徐初蕊,爹娘说的没错,你真是个白眼狼呢。你如今是御史夫人了,就不管自家哥哥的死活了!你可真是令我寒心啊,”
徐初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哥哥,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你对我好,我自然就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又何必跟你客气。当初下着大雨我跪在家门口求爹娘和你,求你们救我一命,你在屋檐下看着,可愣是没说一句。”
徐初蕊冷冰冰的眼神投射了过来,徐文宣顿时眼神躲避开来。
他摸了摸鼻子,心虚道,
“那...那时候哥哥..哥哥我也...哎,初蕊,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嘛,如今林富贵死了,你就是这偌大林府的主子,你如今活的还不够滋润嘛?”
徐初蕊眼角眉梢竟是不屑,她站起身来,缓缓道,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当初那个雨夜,若不是徐三春出现救了我,我早已死在乱棍之下。今日这样的好日子,都是她给我的。”
走近两步,直逼徐文宣的眼睛,扬声笑道,
“若徐三春真为女帝,我定是一百个高兴!她值得这一切。若是他日能见到她,我定是要三拜九叩感念她当日的恩德,为她当牛做马,我也甘愿的。我为何要跟自己的恩人作对呢?”
徐初蕊经历了那些痛苦的教训后,早已通透明白了!
她在那一个濒死的雨夜看清了一切。
她很想找机会报答徐三春,但如今她在宣国,无法相见。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定是要报答救命恩人的。
徐文宣气的肝颤,伸手指着她,嘴唇气的发抖,
“你还真是白眼狼!!!爹爹娘亲和娇蕊都死在她的手里,她明明是我们徐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竟然还认她为恩人!你真是...”
手掌扬起,徐文宣很想狠狠的抽这妹妹一耳光,但是如今她是御史夫人,这巴掌抽下去,他担待不起。
又怂包似的把手放了下来,顶着一腔的怒火道,
“反了反了,全他妈反了!”
这几日徐三春一直在宫里没有出去走动。
对于外界的事情还一概不知。
她日夜陪在司林夕的床前,照顾着她。
司林夕的受伤,徐三春很是自责,若不是她当时一时疏忽,林夕又怎么受伤呢。
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身子却虚弱了许多。
徐三春发誓要将林夕的身子调理到最佳的状态。
她的亲爹黑耀涂这些日子,也留在了皇宫内,不肯离去,常常跟她来看望司林夕。
徐三春坐在司林夕的床边,正看着给司林夕开出的调理药方。
此刻司林夕已经微微张开了眼睛,神情有些疲惫。
门外站着的是黑耀涂,他从不进来,但是也不走,就静静的站在屋外。
司林夕抬眼看了眼外面,那个玄色的身影印在窗户上。
林夕神情倦怠的道,
“你爹爹每日都来吗?”
徐三春点点头,
“我每日来看你,他都跟着来,只是你放心,他如今守规矩多了,不敢进屋来的,就是在屋檐下守着,对了,他还带了好些黄岐岛的草药来,对你的身子恢复很有帮助。”
司林夕微微叹气。
随即又淡淡笑笑,脸上的神色很苍老,眼神成熟的近乎一个老妇。
司林夕以前偶尔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但是都是转瞬即逝。
但现在,好似是不想再伪装了似的,神情从容通透,清澈异常。
她笑着伸出手指着徐三春鬓边插着的海棠花木簪。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徐三春一愣,将木簪取下递给她。
“你第一句,就是问我借着木簪子来瞧。”
徐三春和宣国三位公主因选美比赛相遇在万春酒楼,那时候她跟司凡斗的厉害,但是这八公主司林夕却跟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很是疏离冷漠。
所以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司林夕靠在她门边等她,要借她的簪子看看,她很是惊讶。
那是司林夕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司林夕伸手抚摸着那根簪子,淡淡道,
“这是我雕的第一根簪子。”
徐三春顿时脑内一阵惊雷。
这簪子明明是娘亲司梦遗物,怎么可能是司林夕雕的呢!
她眉头紧紧皱起,浑身鸡皮疙瘩不自主的都冒出来,声音有些颤抖,
“林夕,你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说胡话?”
立刻起身要去找太医来瞧,却被司林夕一把拽住了手。
“你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转头对上那双成熟的眼睛,徐三春心里忐忑不安,但还是坐了回去。
“我是司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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