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回护士也指着冯虎骂道:
“你啊,不单是头猪,还是头蠢猪!”
麻醉师跟着感叹道:
“也不知道秦主任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个蠢东西了。”
器械护士这会儿也不犯困了,精神抖擞发出了一阵笑声,随即翻腾出了一个已经渐被人遗忘的老梗:
“秦主任吃虾吃多了呗。”
这一刻,冯虎终于认清了一个残酷现实,附院这帮人,其实从头到尾都没看得起过他,从头到尾也没怎么把他当副书记的老爹放在眼里。
在这帮人的眼中,他冯虎可能连人家张祎的脚趾盖子都比不上。
这一刻,憋屈,愤懑,不甘,羞辱……诸多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上了心头。
这一刻,无数幅有关张祎高光时刻的画面闪现于眼前,他冯虎与之距离竟然那么遥远,远到了犹如夜空中的那轮皎月,永远无法触及。
这一刻,冯大本科终于没能忍住绝望的泪水,伤心悲切痛哭了起来。
“好人难做啊!”
张祎用屁股撅了下郭克远,洗过手了,就不能乱摸东西了,只能用屁股开道。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力去疲惫……”
哼唱着这首两年后才能面世的天王经典之作,张祎穿上了手术衣,戴上了无菌手套,回到了手术台上的主刀位置。
巡回护士立马为张祎佩戴上了显微目镜。
另一边,郭克远也随之就位。
接过微针细线,张祎的一双手犹如一对蝴蝶,翩翩起舞。
不到五分钟,张祎便抬起头来,示意巡回护士帮他摘掉显微目镜。
“怎么了?是没戴好吗?”
巡回护士颇有些不解,刚才戴上去时,祎神明明表示过了挺合适。
张祎笑呵呵回应道:
“缝好了,用不着了。”
“这么快?”
巡回护士先是一声惊呼,随即拍起了脑门,冲着张祎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祎神就是祎神,哪怕是闭上眼睛做手术,那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只有凡人所想不到,绝不会有祎神做不到。
张祎转过头来,冲着仍坐在地上不住抽噎的冯虎笑道:“喂喂喂,二马虎,咱哭个差不多就行了哈,二哥刚才是吓唬你来着,有我张祎在,哪会有你的责任事故啊?站起来,我教你怎么找疝囊。”
冯虎抹了把眼泪,在站起来和继续坐在地上之间显得有些矛盾。
刚才在痛哭的时候,他已经产生了不再干外科的念头,但听了张祎的这一声招呼,才下定的决心瞬间又动摇了起来。
张祎再瞅了这哥们一眼,颇为无奈叹了口气。
他的好脾气全都留给了温柔的护士姐姐和漂亮的护士妹妹,对男人,可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耐心。
不过,这二马虎却是个例外。
这哥们很多时候做的事说的话都挺气人,心高气傲,眼高手低,心胸狭隘,自私自利……说他一身上下尽是毛病都不为过。
但这人却有个闪光点让张祎颇为钦佩,在大义方面上,二马虎的表现一丁点都不差于他张祎。
甚至还可以说略强于他张祎。
上一世的03年3月,非典疫情闹得正凶,帝都医疗界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附院这边,二马虎第一个报名参加了支援医疗队。
5年后的5月份,还是这个二马虎,在巴蜀大地上同他张祎并肩战斗了近一个月。
而那一场战役中,他们附院医疗队刚抵达战场的第二天,就遇上了一场比较强烈的余震,二马虎为了保护他,自个却被搭帐篷的一根横梁砸到了头。
虽无大碍,但也是血流如注。
想到这些,张祎又怎能对那二马虎动起真气。
“我不该骂你,更不该踹你,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答应你加入腹腔镜新术式攻关小组,这总行了吧?”
冯虎骨碌一下爬起身来,两眼放光追问道:“你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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