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梅雨季。

须臾宗禁地的洞穴里却干燥舒适。

风月提着两坛酒坐下,抬头道:“如何?”

在她目之所及的尽头,是墨九渊正在打坐。

墨九渊这厮,儒雅面具戴了一辈子不说、连死后都还放不下包袱。

风月看不惯他这副做派:“别装了,你不累吗。”

墨九渊维持着打坐的姿势,眼睛也没睁一下。

只道:“我生来如此。”

往实了说,风月和墨九渊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但风月懒得戳破墨九渊,只徒手劈开了两坛酒的酒封。

自顾饮尽一整坛。

而后拎起第二坛。

这一次,她没急着往下灌酒。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墨九渊道:“我自然是不知的。”

风月并未恼。

且忽然间变得极有耐心:“那我告诉你,我是魔剑的铸剑师。”

“铸剑师?”

墨九渊终于睁眼。

他盯着风月看了许久:“魔剑的铸剑师……风星,可你这张脸?”

风月点头:“脸是借来的,不是我的。”

风月侧开身不再看墨九渊,小口小口地饮起酒。

“这张脸是须臾宗的开山掌门。上千年前的人,你没听过吧。”

墨九渊打断她:“你想说什么?”

风月恹恹道:“我愿意和你说话是你的荣幸,听着就是。

我同须臾宗的开山掌门一起长大,一起上街当过乞丐,一起去仙门求过学,我给她打过最好的剑……

算了,不说了。”

到头来,竟是从她手上赠出去的剑了结了那人的性命。

只听风月继续说道:“我同你一脉相承,有些话可以放开了讲。

我们这一脉临去世前若是执念太重,都会在死后滋生出与执念相应的活物。执念如愿后,活物即刻消散。

我觉得不太准。

我死前只是想着能有人去我坟头上拔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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