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溪,我现在是单身了”,苏淮的眼睛,闪着欣喜地光芒,“嗯”,柳芷溪轻声应答道。“那,我现在,可以追求你吗?”苏淮温柔的呢喃,在柳芷溪的耳畔呼出,温暖的气息弄得她的耳朵痒痒的,一江潮水在心海翻腾。

柳芷溪一走进筱辰家,就感觉到一种异样。房子里弥漫着潮热的气息,还有微微的血液的味道。上课时,筱辰不再是全神贯注,他死死地咬着铅笔头,眼里蓄满泪水,面对柳芷溪关切的询问,他仍旧一言不发。

裴倩站在穿衣镜前,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不停搔首弄姿、摆出各种姿态。柳芷溪觉得,自从自己一进家门,她却用一种耐人寻味地眼神揣摩着自己,像是无声地叫嚣,或者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暗中宣誓开战。保姆张姨是甘肃人,私下对筱辰和柳芷溪不错,但是看得出,女主人在家时,她总是战战兢兢。

中午吃过午饭,裴倩出门去了美容院,这时家里的氛围才得以缓和,但是筱辰仍旧缄默不语,表情痛苦。在柳芷溪的一再追问下,筱辰再也绷不住,扑进柳芷溪怀里来,先只是无声地流泪,待柳芷溪轻轻安抚他的情绪时,他号啕大哭起来。

“芷溪姐姐,妈妈她用开水烫了我的脚,好痛”,筱辰吃力地说,柳芷溪一惊,掀开他的裤管,发现溃烂的皮肤已经和衣物粘在一起了。柳芷溪腾地站起来,叫上张姨,果断打车带筱辰去了医院。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柳芷溪觉得一阵窒息,这个她最恐惧的地方,她又一次来了,而这一次,她却是要做一件勇敢的事情。医生小心翼翼地给筱辰处理伤口时,柳芷溪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筱辰的父亲和裴倩。

“又是你啊”,柳芷溪听见身后一个人说,仔细一看,就是上次处理苏淮和李裕打架事件的民警田润,他穿着笔挺的警服,和另外一名民警来到现场。柳芷溪毫不畏缩地将筱辰受虐待的事情和盘托出,裴倩刚开始还气焰嚣张,但随着筱辰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冷峻,她的气势渐渐弱下去。

柳芷溪义愤填膺地指责裴倩的种种行径,筱辰父亲眼眶红了,他走进病房,望着自己因为忙于工作而愧对的儿子,后悔不迭。他想抱抱筱辰,男孩却害怕地向后一躲,这更加刺痛了他的心。考虑到裴倩处于妊娠期,她也承认并检讨了了自己的错误,警察对她进行了批评教育和警告。柳芷溪义正言辞,如果还有下次,一定不留情面,将她送上法庭,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从公安局出来,柳芷溪远远看看苏淮,他穿着灰色的风衣,脸上汗涔涔的,飒爽的短发发梢闪烁着晶莹的汗珠,意气风发、气宇轩昂,柳芷溪忽然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初遇的那个夏天,他还是那个阳光下自信的少年。

苏淮大步朝柳芷溪走来,柳芷溪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一个转身,他们还是曾经的他们,可是她的心,不忍欺骗自己,奶奶的离开,曾潇的逝世,林素锦的反目,都像一道道明显的疤痕,歪歪扭扭地刻在她的心上。

她的心,曾经是属于苏淮的,曾经沉溺在少女的欣喜中,漾着甜蜜的秘密,可是她做不到若无其事,她忘不了冷江,纵使他伤了她,纵使他们已经天各一方,可是她心里的情愫,没有一刻停止翻涌。

“芷溪,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苏淮在她身旁,轻轻恳求。柳芷溪觉得心里,有一根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她眼里含泪,想起了叶子曾经询问她的话。那晚,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叶子学姐,一个人的心,还没有成型时,可以随意捏造。可是一旦固定了模式,那个空缺的位置,就永远装不下其他模型了。我曾经爱过苏淮,但是那时我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后来我爱冷江,我才第一次尝到,爱情的苦辣酸甜,而他在我心中,即使只是留下一个背影,也永远不会从记忆里抹去。”

“芷溪,冷江和林素锦,他们要回郴城了,他们订婚后,就会去美国”,苏淮小心翼翼地告诉柳芷溪,一直密切关注着她情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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