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学姐,我的肚子好痛”,周末时光,柳芷溪本来和叶子商量着,去省图书馆看书,可是一大早,柳芷溪就腹痛不已。正在擦护肤品的叶子,听见柳芷溪的呻吟,立马取消了一切活动,联系了一台网约车,送柳芷溪去了市人民医院。医生给柳芷溪做了检查,诊断她并无大碍,但是要注意清淡饮食、合理作息,然后开了单子,要柳芷溪输完液再回去。
正好叶子的实习单位打电话给她安排额外工作,柳芷溪觉得自己已无大恙,便要叶子先回去处理工作上的事务。柳芷溪坐在输液室,护士拿来药水和注射器,针头扎在皮肤的那刻,有尖利的刺痛,接下来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
柳芷溪闭着眼睛不敢看,她从小就害怕打针。扎在手腕处的皮筋被扯下,刺痛的感觉已经消散,她动了动手指,有坚硬的钝痛。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有些迷恋上了这钝痛,不断地伸展手指,针尖扎在血管壁的感觉,让她上瘾。
柳芷溪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不远处坐着男孩筱辰,他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病恹恹的。柳芷溪的两瓶药水很快打完,而筱辰还孤零零地坐着。她悄悄走近他,却并没有问他爸爸妈妈在哪儿,而是递给了他一个包装精美的芒果千层,这本来是她买的午餐,她还是决定送给筱辰。筱辰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他显然是饿了,狼吞虎咽,柳芷溪轻轻拍着他的背,生怕他噎着。
筱辰的泪水,顺着他瘦小的脸颊落下,他吃完最后一块蛋糕屑,舔了舔嘴唇。“芷溪姐姐,你真好”,筱辰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筱辰,不是我好,而是你值得,让我对你好”,柳芷溪用纸巾给他擦擦嘴,温柔地回复。
“可是芷溪姐姐,妈妈骂我是野种,说我不配任何人喜欢”,筱辰的嘴唇微微颤抖,黑色的睫毛轻轻扇着,痛苦而热切地望向柳芷溪,仿佛在等待至关重要的决定。柳芷溪忽然一阵心痛。
“筱辰,我们努力奋斗的目的,不是为了别人喜欢,而是为了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柳芷溪轻轻说,她知道筱辰可能不会明白,可是她找不到更加合适的措辞。
“妈妈怀宝宝了,爸爸说,妈妈很辛苦,我必须什么都让着她,不能惹她生气。可是我不喜欢现在的妈妈,我喜欢以前我自己的妈妈”,筱辰黑漆漆的眸子里,是一望无尽的黑暗,他又垂下头,把目光投掷在地上。“芷溪姐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筱辰幽幽地说,语气轻得不像是请求,而是无奈的感叹,“芷溪姐姐,帮我找我的妈妈,好吗?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她。”
晚上回到宿舍,柳芷溪正在用电吹风吹湿漉漉的头发,叶子拎着提包走了进来,神色有些阴冷。柳芷溪见状,知道叶子心情不大好,便没再言语。她一直思索,要怎样联系到筱辰的母亲,今天筱辰痛哭着告诉她,母亲在他三岁生日后,就离开了家,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回来。
而父亲很快就找到了新欢,娶了裴倩过门。刚开始的时候,裴倩还有所顾忌,可是自从父亲工作愈加繁忙,而她又怀有身孕,就变本加厉地虐待自己。父亲在家时,她装得对自己无微不至,父亲离开时,稍有不顺就大打出手。
柳芷溪忽然想到,江潇涵人脉广,说不定可以帮上忙。她连忙掏出手机,给江潇涵发了微信,提供了筱辰告诉她的基本信息,拜托他帮忙寻找。江潇涵很快就回复了,爽快地答应帮柳芷溪这个忙。柳芷溪连声感谢,听见江潇涵的语音聊天里有洛橘的声音,她又给洛橘发去问候信息,洛橘的头像却一直是黑色的,冷漠地存在在列表里。
“芷溪,你睡了吗?”半夜里,柳芷溪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忽然听见叶子唤她。“没呢,叶子学姐”,柳芷溪轻声应道。“芷溪,我今天,看见晨曦和何莹了,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柳芷溪叹息一声,“叶子学姐,你还是不爱暖阳,对吗?”
叶子没有说话,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们之间有一座沉默的城墙。柳芷溪决定推到这堵墙,让阳光照射进来,“叶子学姐,其实我也不了解暖阳,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可是你这样,是对三个人不负责任。衣服上破的洞,要用同样颜色的布匹来缝补,不能随便用不匹配的布料填补窟窿。缝衣服是这样,人的心,也是一样的。你把暖阳当作替代品,可是,他始终不是辛晨曦,你的心,就始终不能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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