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上传来刺骨的疼痛。
“别动。”
南鸢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像被谁给按住了,疼痛让她的意识逐渐回笼。
“醒了就没事了。”
南鸢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群人围在自己身旁,满目忧心。
“哥?”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破碎的风箱一样。
南鸢转眸看去,只见南嘉慕正坐在床沿上,脸色苍白,眼底布满红血丝。
“小鸢儿……”南嘉慕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强忍着问道:“是不是很痛?”
南鸢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南嘉慕。
她,活下来了。
“哥,我……”南鸢的心里有好多的疑问,但还没来得及问,便被人打断了。
“先让她休息一下吧。”褚知栩带着南嘉慕往外走。
南嘉慕往回缩了缩自己的左手,他现在确实是不该留在这里了,以免南鸢看到了担心。
爹娘年纪也大了,这件事情他也就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
两人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顾景珩。
“怎么样了?”顾景珩的眉宇间尽是担忧。
褚知栩叹了口气,说道:“再晚上一时片刻,多打上几杖,人就没了。”
顾景珩的心沉了沉,他抿紧了唇角,视线落在房门紧闭的房间门上,心中隐隐作痛。
“不过有我在,养上三个月,便没事了。”褚知栩又紧接着说道。
他刚刚从白马寺回来,一进城听到的就是这消息,到底还让不让他歇歇啊?
听到这话,顾景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朝身后人使了个眼色。
亲卫将一截断指呈了上来。
“这是……”
南嘉慕皱了皱眉,这好像是他的断指。
“给他接上。”顾景珩让人将断指交给褚知栩,又对南嘉慕说道:“不要让南鸢担心。”
褚知栩点点头,带着南嘉慕往另一处房子走。
“多谢太子殿下。”
“把衣服解开。”褚知栩说道。
“为什么解衣服?”
“穴道,止血。”
南嘉慕不疑有他,解开衣服。
褚知栩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南嘉慕的心口,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伤疤,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
褚知栩继续给南嘉慕接上手指。
门外。
顾景珩看向那处紧闭的门扉,想上前,却又不敢。
他好像做错了。
把南鸢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对南鸢的态度,这样似乎对她并不好。
他想,他好像知道前世南鸢为什么那么想要一个名分了。
若他早早的将南鸢娶作太子妃,那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至少,旁人都会顾虑一些。
至少,在她拿出指环的时候,别人就不敢再放肆。
顾景珩还是没有进去,只是在院子里站了好久。
一连两个月过去,在褚知栩的治疗下,南鸢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经过这一番,谢王妃对南鸢的态度简直是比对亲女儿还要好,什么补品都往南鸢这里送,生怕南鸢落下病根。
生活上被谢王妃照顾得极好,生意上有姜颂,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但南鸢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暂时的。
这次的九死一生让她明白了,权力,很重要。
她可以不喜欢,但绝对不能没有。
有了权力,至少她哥哥不会断了手指才能把自己带出来。
南鸢的手指蜷起来,眸色冷清。
“姑娘,听说楚家兄妹两人这段时间过得是鸡飞蛋打,人憎鬼厌的。”
月苒在一旁跟南鸢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顾景珩两个月前是怎么处置他们的。
“太子殿下此举,真的是大快人心。”
南鸢没说话,长长的鸦羽睫毛低垂遮挡了她眼底的情绪,看不清神色。
月苒见南鸢不说话,她便停止了谈论。
“你先下去吧。”南鸢吩咐道。
“是。”
月苒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了南鸢一个人。
南鸢背上有伤,只能是趴在床上,她低头看着地面。
说得倒是挺好听的。
处置楚家兄妹是为了她?
或许有一点吧,但肯定不多。
不然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削减职位了,而是直接杀了。
直到此时此刻,南鸢还是觉得顾景珩冷静得可怕。
他早就想处置楚家了,不是楚家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们手握重权却不上交,阻了顾景珩集中皇权的路。
所以,他自然是要处置他们的。
自己这个的伤,也算是误打误撞地给了他一个借口。
多快啊,就从太子府到皇宫的那么一段短短的路程,他就已经想好了最利于他的法子。
表面上看是在为她出气,实际上,他断了楚家的世袭,等楚父一死,军权自然而然就到了他的手上。
真是好算盘啊!
南鸢看得通透,顾景珩喜欢她,但也仅仅是喜欢罢了。
喜欢能在他的世界里有多重的分量?
少得可怜。
她一心想要跟顾景珩划清界限,可是终究还是不能。
他不会放过她的。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她来掌握主动权,得到她想要的安身立命的本钱。
“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传来,南鸢猛地抬起了头,就看见顾景珩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南鸢突然有些心虚,好似她刚刚想的被人发现了一般。
“你什么时候来的?”南鸢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开口问道。
但额头上的汗水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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