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见秦微兰竟然好好儿地坐在那,陆淮面上才一松。

他抬步上前,在秦微兰身侧落座,又看了看阮清秋:“出什么事了?”

秦微兰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对不住。”

“你叫我,不是打扰。”

陆淮看秦微兰的目光恍若能拉丝。

秦微兰避开他的目光,看向阮清秋:“祁夫人,你有什么事吗?”

阮清秋转头看了一眼,见没有旁人,突然拿着泥娃娃起身,直接跪在了秦微兰脚边。

泥娃娃应声落地,两个被牛皮纸包得严严实的东西就这样显露人前。

凑得近了,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秦微兰顿时脸色煞白。

这香味……

这可不就是那掺了麝香的舒痕膏吗!

见她面色不对,陆淮便也大概猜了出来,伸手将东西拿到自己手里,又冷着声音道:“祁夫人,这是何意。”

阮清秋深吸了口气:“陆夫人的孩子,便是折在这上头的吧?”

陆淮眯了眯眼,眸中寒气四溢。

阮清秋接着道:“想必陆公子和祁昭近日也没闲着,一直在找究竟是谁对陆夫人下的手,却一无所获,是吗?”

“是祁挚。”

“我可以写口供,我也可以发誓,”阮清秋三指指天,“若我有半句虚言,便叫我今天出门就被撞死,一尸两命!”

发誓,要的就是个真实。

什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毕竟太过虚妄。

真正的毒誓,便是如阮清秋这般的。

“此二物,便是证据!”阮清秋道,“这纸上便是祁挚的私印,绝对不会假!”

陆淮将那纸包在手中转了一圈,果然见着牛皮纸接缝处印着一枚印鉴。

陆淮又看向阮清秋:“祁夫人把这么要紧的东西交到我们手上,意欲何为?”

她可是祁挚的夫人。

夫妇一体,如今却把这么紧要的物件给了他们,陆淮不是傻子,要说阮清秋没事儿,打死也不信。

秦微兰也脸色苍白地看着她。

阮清秋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我本是骠骑将军之女。”

“一年前,我家要给我说亲,那人虽不合我心意,可我家长辈执意叫我出嫁,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在途径一座村镇的时候,被人下了迷药,卖到了琼花馆。”

“我虽出身将门,但自小学习琴棋书画,琼花妈妈见我知礼识趣,也不想反抗,就直接叫我弹琴接客……”

说到这儿,阮清秋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祁挚、祁挚他不慎中了旁人的算计,喝了药,强要了我,却又不许我跟琼花妈妈说,只每次过来的时候叫我过去陪伴,行那——”

阮清秋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后来,我有了身孕,瞒不住了,他才找琼花妈妈买下了我,养在了他的院子里。”

“他就是个禽兽!”

“他说我出身琼花馆,早就不干净了,还说是我给他下的药……”

说到这儿,阮清秋已然瘫坐了在地上,捂着嘴泣不成声。

秦微兰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这女子,本来是在京城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贵女,一朝跌落云端,还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同为女子,秦微兰虽不能与她完全感同身受,但也不得不心疼她。

倒是陆淮,面色依旧平淡无波,好像只是听了一场完全虚构的故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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