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象棋自然是不能白送,祖孙二人摆好车马炮,拉开架势来了一场棋盘上的厮杀。
别看李象以前下过象棋,可这玩意儿还是比较吃天份的。
连输四把之后,李小象又进入了纠结模式。
“别下了,象儿,和棋吧。”李世民翘着二郎腿,两枚棋子在手中不停捯饬,棋子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行!”李象把车往前一探,车九进四。
“将。”李世民把马一跳,李象的老帅便走无可走,退伍可退。
“不玩了不玩了。”李象把棋一划拉,“没意思,下棋真没意思。”
李世民呵呵一笑:“你小子,给你棋脸儿,非要听‘将’,有瘾?”
李象憋屈地瞅了阿翁一眼,选择默不作声。
他这人一向很有比数,知道自己是个臭棋篓子,无可救药的那种臭棋篓子,所以也不想赢回来。
就是说嘛,象棋甚至下不过裴雪青,还指望能和他阿翁同台竞技?
“算了算了,你小子就是一臭棋篓子,朕去找辅机他们。”李世民百无聊赖地摆摆手,“玩儿去吧。”
被老李无情嫌弃并撵走后,李象觉得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一路就回到了东宫。
由于是午休时间,东宫的属官们在武德殿当中并不忙碌,反而还有闲情逸致喝喝茶水,看一看朵。
也有困倦了的,趴在案几上小睡一会儿解乏。
“殿下?”狄仁杰注意到溜达过来的李象,率先打招呼。
“都平身吧。”李象示意众人平身,又探头看,笑着问:“哟,丑牛和怀英下棋呢?”
“嗯,下棋呢。”程处弼笑着回答。
“你能下赢怀英吗?”李象有些狐疑地瞅瞅程处弼,就你这虎头虎脑的,还能和狄仁杰同台竞技呢?
谁知狄仁杰抚须笑道:“殿下莫要小瞧人,程将军于下棋一道,颇有天份,就算是臣,想要赢他,都要费尽心思才能取胜。”
“真的?”李象有些稀奇地看看程处弼,笑呵呵地拍拍程处弼:“那你没在家和卢国公下棋?我可是听说,他最爱拿着棋盘满大街溜达找人下棋玩。”
“下不过他。”程处弼言简意赅地说道。
李象象躯一震:“莫非卢国公也是弈棋高手?”
“他高手个六。”程处弼撇着嘴说道:“臭棋篓子一个,水平不咋地,还喜欢下棋……”
李象一下就来了兴趣,这肯定有什么妙妙招,一定要和卢国公好好请教一下啊……
“那为何还能下赢?难不成还有什么独门绝技不成?”他感兴趣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绝技?”程处弼抱着头,哀声叹气地说道:“每次我爹要被我将死的时候,他都把棋盘拎起来指着我让我认输,你说这……谁愿意和他下?”
李象:……
好家伙,合着你这……
嗯,倒也没错,深得大汉棋圣真传。
你老程应该做个基因测序,或许你应该姓刘也说不定呢。
可这招他李小象也学不出来啊,总不能拎着棋盘威胁他阿翁吧?
那不成倒反天罡了吗?
再说这种生吃冬瓜活劈蛤蟆的事儿,他也没这个脸皮去干啊。
狄仁杰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局,他摸着胡子,半晌后愕然地说道:“卢国公……真乃妙人也!”
你看看人家狄仁杰,真不愧是后世能成为名侦探的国老,这说起话来就是有水平。
“什么妙人。”程处弼嘿然地说道:“他就是一老无赖——”
李象知道程处弼说的是实话,但实话也不能乱说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整个朝廷上下,谁不知道程咬金那混不吝的性格。
下棋下不过儿子,开始武力威胁,这实在是太符合老程人设了。
“殿下,关于西南地区的战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狄仁杰问道。
“没有,后勤准备充足就好。”李象回答道:“剩下的交给李钦陵和薛仁贵,这一次李钦陵身上肩负着血海深仇,正所谓哀兵必胜,孤相信他们两个能够建功立业,至少也会将入侵吐谷浑的吐蕃人尽数击退。”
“臣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吐蕃竟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捋大唐的虎须。”狄仁杰摇着头说道。
李象说道:“那芒松芒赞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整个吐蕃对大唐真正实力有所了解的也只有禄东赞,现在禄东赞一死,他提拔起来的人也被芒松芒赞清洗,整个吐蕃朝堂上下,完全成了他一个人的应声虫,自然是他想做什么,底下的人就尽量去给他圆——譬如他想攻打大唐,底下的人一是为了反对禄东赞,二是为了迎合他,就会声称大唐只是看起来强大,实际上是一栋摇摇欲坠的房子,只要他从外面踹上一脚……”
“就会轰然倒塌?”程处弼问。
“不,会冲出来一群彪形大汉,把他痛打一顿。”李象嘿然道。
“若是这么说,臣倒是也能理解了。”狄仁杰认同地点头:“吐蕃当中唯一一个敢说真话、能说真话的禄东赞死了,看来这芒松芒赞已经被下面的人完全蒙蔽,看不清楚吐蕃与大唐的真实差距,所以才敢以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真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本来孤还在担忧,若是吐蕃一直在禄东赞的引领之下,逐步走向繁荣富强可怎么办——”李象摊着手说道:“但谁知道啊,他忽然间就自废武功自毁长城了。”
就是说啊,谁知道他突然之间调转刀口,对着自己的肚子噗呲噗呲就是三刀,给我都整不会了。
“所以殿下的那一句话说得特别有道理。”程处弼忽然说道。
现在是在东宫,工作的时候当然要称植物,这一点程处弼可是门儿清。
老程家的孩子,情商根本不糊涂。
“什么话?”李象挑挑眉。
“一个人的命运,固然要靠自身的努力,同时也要兼顾历史的进程。”程处弼嘿嘿地笑着。
“哈哈。”李象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倒也不是谦虚,是真的没能预料到吐蕃当中忽然会发生这种恶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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