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梵音喜欢上贺燃夏是一场盛大的意外,无论是从性格、长相还是人生经历来说,他都不是她的理想型。
贺燃夏喜欢上郑梵音则是一场命定的必然,无论在何时、何地、什么情况下遇到她,他都会爱上她。
比起同龄人,在感情这件事上,贺燃夏开窍得很晚。
他从小就是个喜欢呼朋唤友的人,和兄弟朋友们一起翘课、一起打游戏,一起打篮球……他有太多的兴趣爱好可以探索,对于一推就倒、一碰就哭的女孩子,他没有什么兴趣。
直到撞见好朋友曾诺和校花躲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中接吻,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
贺燃夏花了一节无聊的思政课来思考,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他认真想了想,首先,得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子,性格不能太敏感,可以和他一起玩,被开玩笑了也不能生气。
要有趣,哪怕是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无聊,有说不完的话,可以一起聊天到天亮,一起做很多有意思的事。
可以不用贤惠,他不喜欢太温顺的女生,没有主见不行,当然太强势了也不行,可以稍微骄纵一点,但不能咄咄逼人。
对了,最重要的一点,得漂亮。
他和所有肤浅的男生一样,喜欢脸蛋漂亮身材姣好的女生,至少可以带得出去,在兄弟伙面前能捧着他,让他有面子。
曾诺谈的那个校花,漂亮是漂亮,但性格太矫揉造作了,天天捏着嗓子说话,他不喜欢。
贺燃夏把这些要求写在自己崭新的笔记本上,给自己罗列了一堆条条框框,抬头看看周围的女生,居然没有一个能符合他的要求。
曾诺看到他写的笔记,哈哈大笑开玩笑说他要找的不是女朋友,是封神榜里面的妲己,得把纣王迷的七荤八素才能迷倒他。
贺燃夏面色有些讪讪,把这页笔记撕下来揉碎了扔进垃圾桶。
后来被温情捡了起来,这倒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都读到高三了,他还不记得自己班上有一个叫温情的女生。
高三的寒假,他家里突然出了事,一夜之间从尚算小富的中产家庭变成负债累累的穷光蛋,他爸妈连夜带着两个弟弟卷款跑出国,轻飘飘地把他忘在国内。
可能因为从小是和爷爷奶奶长大的缘故,贺燃夏和亲生父母并没有怎么亲近。
心理尚且能勉强接受,可那些债主却在除夕夜把回家过年的他堵在了巷子里。
一顿毒打,威胁他如果不还钱,就把他剁碎丢进海里喂鱼。
学是没法上了,他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贺燃夏回到学校想找曾诺帮忙,不巧曾少爷出国参加交换生项目,打算直接在那边申请大学。
最落魄的时候,是温情救了他。
把自己的生活费省下来给他,让他可以有个地方落脚。
贺燃夏打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回老家卖了爷爷奶奶留下的租屋,开了家小饭馆,从勉强可以生计到越做越红火。
温情从深圳来香港上大学,一边念书一边陪他创业。
稀里糊涂地贺燃夏就和她在一起了。
感情肯定是有的,但他不知道那是恩情还是爱情。
毕竟像温情这样愿意陪他吃苦的女生可不多了,他就算发达了也不能忘恩负义吧。
那时候,贺燃夏是打算娶她的。
在生活面前,爱不爱的好像没有那么重要。
生意越做越大,贺燃夏的应酬也越来越多。
不仅是饭馆,在曾诺的帮忙下,他还涉足了一些别的领域,模特、服装、时尚设计……他本来就是爱玩的性格,身边年轻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多,温情的不满也与日俱增。
她开始限制他的交友,不允许他独自出去应酬,甚至连他每天出去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向她报备。
贺燃夏就像一只被剪断翅膀的鸟,用线束缚着,捆在温情的身边。
连曾诺都看不下去了,觉得他太憋屈。
贺燃夏开始反抗和拒绝,可平时体贴入微的温情却失去理智一样,当着他的面开始自残,用手腕上的刀痕逼他一次次妥协。
以前偶尔的开朗活泼都是装的,这才是温情的真实性格。
她敏感多疑、性情暴躁、极端没有安全感……是他所有喜欢的反面。
贺燃夏开始厌恶她。
哪怕这样会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他也依旧发自内心地厌恶她。
终于,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摆脱她。
温情的妈妈生病了,治疗费用需要一大笔钱。
贺燃夏愿意负担这笔钱,前提是温情和他分手。
他不仅愿意给她妈妈治病,还愿意送她出国留学,负担她所有的生活开销。
温情离开了他的世界,在曾诺的推荐下,他进入娱乐圈,接触到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他喜欢在这个星光璀璨的世界里去努力拼搏的感觉,他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他遇到了郑梵音。
在遇到她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理想型是可以具化的,能把纣王迷得七荤八素的妲己,终于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说她喜欢他。
贺燃夏意识到自己有多爱郑梵音,是在发现她脚踩两条船那天。
他一直知道郑梵音神经大条,某些时候虚荣肤浅,习惯享受付出而不愿意努力。
这些缺点他都知道。
但无所谓,他也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他们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直到那个傍晚,站在郑梵音的公寓楼底下,被姜楠揭穿那个难堪的事实。
他不是她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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