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阁主这些年,为风满楼可谓鞠躬尽瘁,确实辛苦,属下一直都期待他可以回到风满楼的那天…”
“快了,我想,不用一年了,他就快回来了。对了,上次让你派出去刺杀那位宁王殿下的一队人马,可有消息?”
听到慕容蓁蓁的提问,蒹葭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她有些不敢抬头看着自己的尊上,停顿了一下,低声回答说道。
“回尊上,属下一大早刚接到消息,我们之前派出的这队人马…”
看到蒹葭突然少有的这般吞吞吐吐了起来,景扬不自觉的看了她一眼,感到许是出了变故。只见慕容蓁蓁瞬间脸色阴云密布,拿着杯子的手突然握紧了一些,冷冷说道。
“说!到底怎么了?”
“回尊上,前些天领队首领传回消息,说是他们已经找到传闻中那位宁王殿下栖身的大概位置了,本打算沿着路线出发,只是近来已入寒秋,山野多雨,雾气加重,道路愈加曲折难行,他们这队人马在半路中突然遇到了伏击,除了那领队首领,其他人全都…死了…”
慕容蓁蓁听到刺杀失败的消息,直接将手中的杯子摔到了地上,怒斥道。
“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
“尊上息怒,首领自知这次办事不力,也正等着想向尊上请罪领罚…”
“请罪领罚?呵呵…我看不用来见我了,直接拉出去剁了喂狗!”
虽然蒹葭了解这位公主殿下的处事狠绝,但如今看到她一边阴狠笑着一边发出了处死这位办事首领的命令,还是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正当她不知该怎样替那位首领求情时,一旁的景扬试图先转移话题平复下慕容蓁蓁的杀人怒火,他看着蒹葭轻声问道。
“不过这队人马行事隐秘,究竟这次是何人会在半路设伏,如此赶尽杀绝?”
“回公子,听这位逃出来首领说,那带头伏杀的两人,看他们的身法剑式,倒像是来自镜春派…”
“镜春派?难道他们是奉东方门主的命令?可是风满楼向来与镜春派并无过节…”
一旁的慕容蓁蓁听到他们的对话,慢慢起身,痛恨说道。
“看来这东方赫和他的镜春派也是想来蹚黎州这趟浑水了,这个老匹夫,竟也敢跳出来坏我的事…”
景扬看到慕容蓁蓁似乎怒火平息了些,便看着蒹葭,趁热打铁周旋说道。
“大阁主先让那位首领好好戴罪立功,去打探下这镜春派近日在黎州的活动踪迹,再报于尊上吧…”
听出景扬这言语间是在为那位首领求情,在南乔公主面前为他捡回了一条命,蒹葭急忙应声。
“是,公子,蒹葭这就去办。”
看到一旁冷漠的南乔公主似乎默认了景扬的说话,没有继续说什么,蒹葭急忙行礼便离开了大殿。
景扬微笑着走到一身红衣的慕容蓁蓁面前,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说道。
“我看我的公主殿下倒也不必过分生气,说到底,那位宁王殿下他活还是死,于你,于风满楼都未必是坏事,毕竟那些只是传闻,或许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散播出来控制人心的…”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近来这坊间江湖关于那位宁王殿下的传闻愈来愈烈,我难免不提前做打算。想想,秦苑潜伏这些年,一直也没找到那块藏着传位诏书的紫原令…如今南周局势瞬息万变,想来我们很快就能等到一个可以起事的绝佳时机了。若那些传闻是真的,我可不想,这位坊间传闻的宁王殿下,突然横生枝节坏我们接下来的大事,若能这次借他人之手趁机除掉他,于我们来说,不也算是真的后顾无忧了吗?”
“我看你呀,就是思虑太多,才会这般辛苦…虽然这次风满楼安排刺杀宁王,表面上我们是在替京都那位大人做事,其实想想,这宁王若是死了,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好事。既然那位大人会突然关注猜忌这样一个被夺权闲置驱逐十年之久的王爷,说明这位宁王定然是在一些方面足够对他产生威胁,那我们这次不如坐山观虎斗,看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人得利…若你这次真的如约杀了那位宁王,京都那位大人必然如意,可失去了这样一个可以制衡他的力量,或许对我们而言,接下来将会变得阻力更多…”
“我只是觉得,这风满楼还没到可以与他翻脸对峙的时候,眼下还得努力在他面前装作一副恭敬委屈求全的样子罢了…”
“这次刺杀之事也好打发他,只说派出去的人确实已伤到了那宁王,只是突然被镜春派的人出来救走了。让他知道,这宁王身边也有江湖人在护着,不是这般好杀的。如今这般形势,我看这黎州的水越浑越好,只有他们斗得越凶,于我的公主殿下才会越有利…”
看到景扬这番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模样,慕容蓁蓁撇嘴一笑,故作生气瞪着他。
“我看你呀,倒是惯会骗我…”
景扬看到她终于笑了出来,没有说话,直接微笑将她拥在了怀里。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毕竟他真正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希望他的公主殿下能够高兴。
很快静空寺献祭失败的消息便传到了京都皇城的承明殿,同时也莫名其妙的传到了中书令的府上。
此刻正在内殿中虔心拜佛祈福的郭皇后打开一封内官送来的密信,看完直接气愤的从蒲团之上站了起来,把眼前供奉的香炉直接打翻在地,用顺手拿着桌上供奉的瓜果瓷盘砸向了跪在地上的内官,只见一条血痕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皇后用力甩开了身边扶着自己的嬷嬷,指着内官斥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去!现在就去给本宫把丁尧叫过来!”
“是,是,娘娘,小的马上去请。”
跪在地上的内官顾不得被皇后娘娘砸伤流血的额头,忍着疼痛,一路跌跌撞撞慌里慌张的跑出了承明殿,朝着陛下寝殿的方向跑去,去请丁尧了。
近日皇城之中也是热闹,因京都天气渐凉,加上太子久病不愈,太后娘娘便和康宁大帝姬商议在这宫廷之中办了个皇家奉灯会,为太子祈福,并邀请一众德高望重的嫔妃贵妇来为太子燃灯祈福。
那位自先帝驾崩后,便离开皇宫一直在京郊紫阳山清修的玉夫人自然也收到了康宁大帝姬的帖子,便带上自己手抄的佛经,也一路进宫来为太子燃灯祈福了。
在燃灯祈福礼仪完成后,玉夫人便在婢女的引路下,来到了宫中的听雨阁,按照宫中礼制,她是要来向太后娘娘和康宁大帝姬行礼问安的。
看到玉夫人的到来,听雨阁中众位嫔妃贵妇急忙起身向玉夫人行礼,毕竟她曾是先帝最为宠爱的贵妃了,在这后宫之中,除了那位已故的薛皇后居中宫之位,便是她玉贵妃能承受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宠了。
纵然如今她离开了皇城不问世事,可她唯一的女儿,那可是南周国文武众臣亲眼见证问礼三公的嘉懿淑惠帝姬,就凭她手中那驻守璟州的数万大军和一品军侯的地位,便足以让玉贵妃在这京都一众贵妇之中,享受被人礼敬三分的待遇了。
“妾身玉氏特来向太后娘娘,康宁大帝姬请安,祝愿太后,帝姬如意康泰。”
“哎呦,快起来吧,我的贵妃嫂嫂,你这可是折煞我们了。”
康宁大帝姬急忙起身走上前扶起玉夫人,太后娘娘也微笑着示意玉夫人落座。康宁大帝姬开口说道。
“我本不想扰贵妃嫂嫂清净的,只是如今太子病重,看到太后娘娘日夜悬心,又想到嫂嫂素来幽静清修,想来定是在佛前积攒了无上功德的,才这般冒昧叨扰贵妃嫂嫂移步皇城,为太子燃一盏灯…”
“大帝姬客气了,纵使赶不上这奉灯节,妾身也一直在佛前为太子祈福亲手抄写了佛经,太子亦是天家的骨肉,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听贵妃嫂嫂这般说,我便安心了。”
康宁大帝姬一番寒暄之后,太后娘娘看着玉夫人,笑着缓缓说道。
“今日请姐姐前来,除了为太子祈福燃灯之外确实还有一事要同姐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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