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亲自率领骑兵巡查,沿途他看到不止一处被烧毁的粮仓,顾成的部队几乎损失了一半的军粮,这让他更加疑惑与震惊。

“我们的补给仅够维持数日,镇远侯如今也缺少粮草,该如何是好?”黄中问道。

张辅依旧沉默,径直向顾成的大营策马而去。

远处的昆明城在雨雾中显得格外宁静,攻城战已暂停,雨水甚至淹没了炮火的轰鸣。张辅一路前行,感受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终于,在一个土村的屋子里,张辅找到了顾成。两名医师刚刚提着药箱从床边离去。顾成面色憔悴,汗水涔涔,一头白发凌乱,看上去就像是油尽灯枯的普通老翁。

顾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老夫老矣。”...

张辅未施礼,直接站于床前,眉心深锁,显得十分失敬。

“贵州壁垒已被叛逆势力攻陷?”他沉声问道。

顾成虚弱地点点头,眼中燃烧着怒火:“吴高那小子,率十万雄师,竟在途中耽搁月余!他就驻扎在距贵州壁垒仅两百里的地方袖手旁观……”

吴高虽已过花甲之年,但顾成的确有权斥其为小子。

张辅冷声道:“朝廷竟委以吴高重任,这超出了我的预料,恐怕其中充斥着无数阴暗交易。”

顾成不作回应,紧闭双目,有气无力地叹息呻吟。

“顾老将军的家人仍在贵州壁垒中?”张辅再次发问。

顾成睁开眼,坚定地回答:“朝堂内外,太多见风使舵之人,唯有将贵州壁垒托付给顾勇等人,我才安心。顾勇绝不会向叛逆低头!我全家深受圣主厚恩,早已决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并非指顾勇会投降。贵州壁垒失守,将军是否投降又有何用?”张辅语气冷静地说。

顾成瞪大眼睛:“张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直言无讳,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言语含糊!休提什么‘肮脏交易’,又说什么‘投降的用途’!老夫闻知粮草遭突袭焚烧,气得吐血……咳咳咳……”

张辅听任顾成诉说,自己则保持沉默。

顾成满腔愤慨,继续道:“老夫若有罪,必自书请罪,生死由圣主一言定夺!但绝不会因私利向叛贼低头,更不容张将军污我清名!”

“侯爷请息怒。”张辅开口安慰,“您好好养病,我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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