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芭提雅回来没多久,我检查出怀孕。

更糟糕的是经过诊断,医生判定不适合流产,否则会严重影响生育功能。

激烈思想斗争后,我一五一十告知蔡总。他沉默良久,说出的两句话,寒气入骨:

“怎么这么不小心?”

“香香,你确定是我的吗?”

他在怀疑那晚的事,可无论如何,错不在我。

“蔡总,如果您不相信,等孩子出生后,可以做亲子鉴定。”

他没有接话,只是说需要考虑。

一拖就是半个月。好在天气转凉,加了外套,没人注意我腰围明显变化。

多年后才知,蔡总一直与赵总沟通,协商孩子问题。两人都不愿承认是自己埋下的祸根,最后妥协,共同承担,之后视情况再定。

我一直不懂,明明可以通过亲子鉴定一锤定音,为什么互相推诿,模凌两可?原来只要没有亲子鉴定,无法确认孩子真实身份,就不涉及家庭财产继承。

对于权贵而言,多养一个女人和孩子,就和养几只宠物一样简单。

人与人之间的生活态度和经济差距,犹如鸿沟,即使几代人不屑拼搏努力,也到不了相同地平线。

蔡总在一个深夜,带我到关外别墅:

“香香,你以后住这里,保姆照顾你。”

“那工作……”

“辞了吧!好好养身体,其他事情我会安排。”

女人独特的第六感告诉我,蔡总做这些事,是出于无奈,而不是情感。

孕吐越来越严重,不得已向肖总提出辞职。他没有批准,只是说先放假,什么时候想上班,欢迎随时回来。

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若失去蔡总庇护,健维未必安心。。

几番沟通,肖总执意如此,只好听从。

我收拾了些私人物品,搬往别墅居住。

虽位置偏僻,远离闹市繁华,但胜在空气清新,没有闲人打扰,的确是养胎好去处。

保姆是三天后到的。

两人见面,同时发出惊呼:

“怎么是你?!”

站在面前的竟是罗姐。

自从旅馆一别,十年没有联系。再次相逢,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我们激动的聊了整晚。

罗姐因儿子彩礼压力,五年前重回深圳务工,阴差阳错进入保姆行业,一直坚持至今。她态度谦逊,手脚麻利,口风严,明事理,颇受雇主家好评。蔡总经铁哥们介绍,聘请她照顾我。

至于我的情况,即使不说,罗姐也能猜到七八分。她叹了一口气,遗憾说:

“你还是不听话,”

是啊,我是从什么时候不听话的呢?是一意孤行爱上峰哥的那一刻?是放纵自我、夜夜笙歌的那一刻?是迷失方向,随波逐流的那一刻?还是风雨飘摇,胡乱挣扎的那一刻?

总归,路走错了。

蔡总并不知道我与罗姐之间旧事,他仍习惯单独向罗姐问询:

比如我每天行程安排,是否过多与外界接触,有无额外要求等等。虽是杂碎小事,但与被监视无异。

罗姐待我虽好,但碍于蔡总嘱托,不及早年亲密。她很聪明,总能很好平衡两边关系,对雇主绝对服从。即使我哀求,也会婉拒透露蔡总吩咐。

怀孕满三月,去医院建卡。医生看到父亲一栏信息空白,心中明了,语气也多了几分嘲笑:

“像你这种情况,我们一般是不建议仓促下决定的。”

诊室内围满等待的孕妇和家属,听到这话,仿佛网络小说照进现实,交头接耳议论。我红着脸,强撑着挤出人群,瘫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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