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也是听见杜经理交代武乔,让她多多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别惹你。”
此刻,心中百感交集。我拼搏许久,原以为能靠自己能力获得他人认可,却仍是附属品。
“小乖,别听他们胡说。”
她半信半疑下车,喃喃自语:
“大家都说是,我该相信谁呢?”
晚上,蔡总打来电话,语气如常:
“工作还顺心吗?有没有人再为难你?”
“蔡总,其实您不用费神费力,那些工作我都能应付。”
“别逞强,女人嘛,就得轻轻松松,别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我会心疼。”
久违的被关怀,让我思绪回到学生时代。
记得月经初潮,正是九月流火。自习课上,我感受到身体异样,低头一看,凳子上已是一片红。
由于上学晚,年龄比女同学年龄都大,因此,没人知道这是何种原因,各个吓得变了脸色:
“成香,你流这么多血,是要死了吗?”
“我们这就去喊老师,你坚持住。”
“你是不是被野兽咬了?”
“……”
大家手忙脚乱喊来班主任,她看了一眼,淡淡说:
“你先别上课,回家吧!”
而这句话在我的理解里却变成:
“活不了了,回去等死吧!”
我把书包挡在臀部,一路哭哭啼啼跑回家里。可大人们带着成军去邻村喝喜酒,大门紧锁。此时肚子越来越痛,鲜红的血顺着裤管流到鞋面,又低落到地下。
一个小时后,当我即将痛晕在门口时,村尾的霉姐恰好路过。
她用自行车将我拖回草屋中,拿厚厚一刀糙纸垫在下身,接着又把污秽的外裤清洗干净,煮好红糖鸡蛋,盯着我吃完。
霉姐是村头和叔女儿。和婶怀孕九个月去镇里赶集,结果被一辆无证三轮车撞倒,当场人就不行,被送回村子时,呼吸脉搏全无,断了气,却奇迹般生下女儿。
之所以被取名“和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村里老人说遗腹子晦气,取了“霉”字压一压。
和叔从小把她扔在外婆家,后来外婆去世,村干部做主,在村尾划出一块空地让她单独居住,远离村中心,免得祸害他人。
霉姐大我6岁,小学毕业后没再读书,种些瓜果蔬菜挑去镇上卖,维持基本生活。此时的和叔,早已另娶,天天老婆儿子热炕头,哪能记得还有一个女儿?
因为,我对霉姐并无来往,只是偶尔听老一辈说起她的遭遇,深感惋惜。
一直到半夜,父母都未曾找我,霉姐耐心告诉我什么是月经,下回该怎么做。她说的慢条斯理,很是仔细,到今时今刻,依然记得当时场景。
那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霉姐将我送到家门口,母亲看见,只是不耐烦骂了一句:
“一晚上不回家,死哪里了?快点,去弄早饭,等会成军起床该饿了。”
再后来,当我带着积攒好久的糖果去找霉姐时,却发现原本的草屋消失不见,变成供城里人休闲的鱼塘。
对于霉姐去向,村民讳莫如深:有人说她被和叔卖到山里给傻子当媳妇;有人说和婶心疼女儿,见不得她受苦,悄悄带去天堂;也有人说她遇到慈善机构,被带到城里读书,给富贵人家当女儿。
至于真相是什么,没人知道。
蔡总的体贴让人倍感舒服,独自在陌生城市打拼,孤独的心,总是能轻而易举被感动。
不如就赌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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