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离,你以为李玄自吾居所离去之后,他会寻向何处?”朱肃问道。
“李玄料必转瞬即往李长生之处,将我吴王府之谋划全盘托出于李长生,相较之下,李玄之能,犹逊李长生一筹。”
“吴王殿下方显对皇威有所觊觎,并且,极有可能欲借胡惟庸叛乱之事,达成某种秘谋。以李长生之智,他必定已有反制之策,借此逆施君之意。”
“故此——”
话至此处,蒋离顿了顿,继而道:“吴王殿下,您是欲反客为主,借助李玄,布局算计李长生,为其设伏,诱其自陷其中。”
朱肃朗声一笑:“蒋离,你认为若我欲对付李长生,还需何等计划?实力至强者前,一切阴谋诡计皆如纸糊之虎。”
“我之所为,只为使此事更增波澜壮阔。更重要的是,我想见识届时那位老祖宗会有何种反应。”
蒋离一愣,表情略显无奈地回应:“吴王殿下,如此看来您此举仅为游戏人间。”
朱肃笑答:“不错,便是要让这局棋弈更具趣味性。”
“说起老朱,他已经洞悉胡惟庸即将叛乱之举,但他是否已知胡惟庸发动叛乱的确切时日呢?”
“尚未查明。”蒋离紧接着回答:“吴王殿下,微臣正是为此而来求教于您,陛下要求我在明日前查清胡惟庸叛乱的确切日期,否则便要责罚于我。然而那胡惟庸狡猾异常,将起事的实际日期隐藏得滴水不漏,我们实在无法探知。”
“陛下安置在胡惟庸身边的密谍回报,胡惟庸将于八月十五日起事,但这显然为虚言。”
“罢了。”朱肃应声道:“本王已得知确切消息,胡惟庸将在八月十四日举兵叛乱,你可以去禀告老朱了。至于李玄一事,暂且不可泄露与他知晓。以老朱的脾性,一旦知晓李玄乃李长生之亲子,恐怕难以平息怒火。”
“其余情报,不妨告知老朱。例如,我锦衣卫的十几位千户中,有三位乃是胡惟庸的党羽,如计入李玄,则共有四人之多。”
“其余三人,分别姓叶、萧、楚,你应该知晓是指哪几位吧。”
“嗯!”蒋离点头应道:“关于叶枫千户,我已证实他与李长生有所关联,虽未确证无疑,但却未想到楚南天那厮,居然也属李长生一脉。”
“这李长生,掩藏得委实太过深沉!”
“由此可见,此次务必要将李长生除去。”
“对了!”
说到此,朱肃微微一顿,紧接着开口:“李祺此人,虽出身于李善长一门,却又同时是我大姐的夫君,与我姐姐交情尚佳,看在这层亲缘面上,便饶恕他一次罢。”
“你回去告知家祖朱元璋,李祺未曾参与李家的叛逆阴谋。”
“遵命!”
蒋瓛应声点头,而后言道:“吴王殿下有何其他旨意?”
吴王殿下果真是洞悉人心呐!
他尚未提及前来之意,吴王殿下已然把其所想知道的情报泄露给他。
“待至八月十四之日,务必确保我母后的安全,至于家祖朱元璋,只需防范李默以及其麾下之人即可。”
“如若朱元璋处出现突发事件,务必第一时间禀告于我。”
“谨遵吴王殿下之令!”蒋瓛神色庄重答道,“只要有末将在,无人能伤及皇后娘娘分毫,必保其安泰无虞。”
“嗯,时辰不早,速速离去吧,以免引起家祖的猜疑。”朱肃言毕,此刻他对即将到来的八月十四日愈发翘首以盼。届时,当朱元璋看见朱文正的身影,会有何反响?
而李善长这位老贼,从惊愕到振奋,再到慎重,再到紧张,直至最终的绝望,光是想象一下,便觉妙趣横生。
这一局棋中,朱元璋、胡惟庸、李善长、蒋瓛、李默等人皆为棋子,唯独他朱肃才是执棋之人。
果不其然,正如朱肃料想的那样,李默自吴王府离开后,先是返回锦衣卫总舵,旋即如常般施展匿踪之术,秘密撤离总舵,潜入韩国公府邸。
“默儿,此刻深夜,你匆忙至此,可是出了何等重大之事?”李善长询问道。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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