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赵里正答应的爽快,“年哥儿身子不好,需要好好调养,你们先把亲事订下,过些日子再摆酒办席就是了。”

叶成河的屋子不大,窗户上的帘子拉着,光线很昏暗。

叶安年就站在门口没有再往里走,这间屋子他之前在叶家的时候天天进,因为要帮叶成河收拾打扫。

而此时他站在门口就闻到一股酸臭发馊的味道,呛的他想吐。

这才一天,叶成河竟然就已经把自己的屋造成这样了。

他厌恶的掩住口鼻,皱紧了眉,一步都不想往里迈。

“有赵里正这话我就放心了。”江竹笑得眉眼弯弯,“那正好,趁着赵里正在这,我和安年把生辰贴交换一下,这亲事就算是订下了。”

他说完从怀里摸出昨晚写好的两份生辰贴,在赵里正和叶成河的面前打开,给两人都看过,然后把自己的那张递给叶安年。

不过叶成河看不看都无所谓,他不识字,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江竹走了两步,把生辰贴给叶安年递过去,但见他一个人站在门口,用袖子捂紧口鼻,眉头紧锁的样子,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递了过去。

“我用柑橘皮熏过,祛除异味止吐的。”

叶安年接过来放在鼻下嗅了嗅,果然一股橘子的清香扑鼻而来,一点异味都闻不到了。

见他脸色好了不少,江竹这才把自己的生辰贴递过去,然后道:“别的也没什么事了,这里确实很臭,你去外头等我吧。”

“好。”叶安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赵乐也被熏的受不了,跟赵里正说了一声追在叶安年身后也跑了。

江竹忍着屋里的酸臭味,当着赵里正和叶成河的面,把婚期订下,就在一个月之后。

主要是他这才花出去十两银子,一下子没钱了,办事可需要花不少银子,而且还有叶安年的身体,他想在这一个月之内,尽可能把叶安年的病给治好。

哪怕咳疾不能痊愈,至少被打坏的耳朵得治好,不能让人拖着病体跟他成亲。

既然决定要娶叶安年,他就会对人负责到底。

江竹这边把婚事相关都订下了,赵里正在一边连连说好,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有叶成河什么事。

偶尔叶成河想要插嘴说点什么,江竹笑眯眯一个眼神过去,这怂货就住了嘴。

谈完出来,江竹和赵里正不约而同的长出了口气。

可真是憋死他俩了,这赵成河的屋里也太臭了,就是那种酒臭味和汗馊味混在一起,直冲嗓子眼。

“今儿多谢里正帮忙了,”江竹把手里拎着的药茶给了赵里正几包,“我自己配的丹参茶,活血通脉,清心除烦的,每天喝一副即可。”

“哎呦,谢谢江郎中。”赵里正接过药茶,连连道谢,“我这也没帮上什么忙,还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贵重,药材也都是我上山采的。”

“哎,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有啥事就跟我说,可千万别不好意思。”

“嗯。”江竹笑着点了点头。

叶安年这边还在跟赵乐在叶家院子里说话,先前吃了瘪的吴香莲凑了过来。

阴阳怪气道:“要我说,你俩没成亲,年哥儿你就跟那江郎中去住,这可不合适!”

“这要是赶明儿人家反悔了,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再说你瞅谁家姑娘哥儿的刚定亲就赖在人家不回来了?”

叶安年跟赵乐聊的正投入,冷不防被吴香莲插了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的名声坏不坏,不用你操心。”他冷声道。

“呦!”吴香莲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是硬气,等回头被人家扫地出门的时候可别哭着求着要回来!老叶家可不要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等你躺了棺材,我也不可能跟安年和离。”江竹走了过来,伸手揽过叶安年的肩膀,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您这一把岁数了,还是留点口德,要不然哪天突然病了痛了不行了,还得去求我出诊,到时候可别哭着求着在我家门口磕头啊。”

“呸!你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吴香莲气得要死,连连跺脚,嘴里直啐,“晦气啊!”

见她这副样子,赵乐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

吴香莲气得脸红脖子粗,奈何赵乐是里正家宠上天的哥儿,她也不敢怎么样。

“乐儿,回家了。”赵里正喊他。

“来了来了!”赵乐应了一声,跟叶安年、江竹打招呼,“年哥儿,江郎中,我爹叫我,先走了啊!”

“慢着些。”叶安年道。

“咱们也回家了。”赵里正他们走后,江竹道。

“嗯。”叶安年应道,被江竹牵住了手,两人并肩出了叶家大门。

叶家院里,吴香莲怨恨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气得直哆嗦。

叶家小西屋里,叶成河紧紧攥着手里那袋银锭子,一双眼满是贪婪。

不回家住就不回家住,以为这样他就没法拿捏那小杂种了?

那狗屁郎中还找了赵里正,让他想赖掉都不成,真他娘的会算计!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抱着那袋银子,咕噜一躺又滚进他那脏臭的被窝里,伸手抓过桌子上的酒坛子,醉生梦死起来。

……

眼看已经快到晌午,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村里的猎户吴川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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