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起床了!”

侍女的叫声钻进柳若絮耳中,在侍女持续不断地努力下,终于把柳若絮给吵得坐了起来,她透过窗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这才什么时候啊?吵什么吵?!”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这个,是老爷的意思...”

“父亲?!这个点父亲没去早朝?!”柳若絮吓了一跳,因为昨天的事情,她对自家父亲的行为举止总有些敏感。

只是不曾想,昨天才知道那些糟心事,今天身为左相的父亲就突然没去上早朝了,这未免太巧了吧?

“呃,老爷在庭院等您呢小姐...”

“哎?来了来了,我马上起来!”

...又是鸡飞狗跳的一个早上。

柳若絮慌慌忙忙来到庭院,今日庭院和往日不同,多了不少人。

他们柳家用餐很少固定地点,只有晚餐是一定在膳厅用餐。

而早餐,像平时左相上早朝,李夫人就会在花园亭子里等柳若絮一起吃,而若是偶尔左相没去上早朝,他就会带着一家人在庭院用餐。

而且排场也会比李夫人在花园要大得多。

“父亲,母亲。”柳若絮来到庭院,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早餐,父亲柳致远坐在主位,母亲李夫人坐在他身边。

边上是一众下人,看样子,在柳若絮起床赶过来的档口,左相正在训斥一众下人。

“怎么起得这么迟?老师教你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就是这么学习的?”柳致远是个光看面相就能看出极为严厉的人,不过平时他都会尽可能表现得和善一些,只是今天他明显心情不是很好。

“女儿知错了。”柳若絮也不敢顶嘴,只好小声应着。

“唉,老爷您也别生气,昨天若絮她身体不好,想来是我没照顾好她,这该怪我才是。”李夫人在边上安抚着柳致远。

柳致远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夫人:“她就是被你这么娇惯坏的!唉,算了算了,先吃饭吧。”

柳家,特别是柳致远在的时候,吃饭规矩极多,如吃饭时不准咀嚼出声音,吃饭时不准说话,吃饭不可浪费,吃完需要谢过天恩然后向同桌的长辈道别才能起身,以及其他零零散散许多规矩。

柳若絮这顿饭吃得也属实不太安生,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仔细检查没有剩下,柳若絮赶紧起身道了别。

柳致远自然知道柳若絮的想法,虽然心里略有些不爽,不过还是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柳若絮一笑,赶紧溜了出去。

却在走出庭院时,恰好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熟人。

“哎?陆维?”

迎面来的正是据说被禁足在家的陆维,陆维见了柳若絮,也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但见柳若絮张嘴,他赶紧连连用手势示意柳若絮噤声。

“怎么了?莫非你是偷偷溜出来的?”柳若絮好奇地看着陆维,陆维满头大汗,一大早满头大汗,看起来确实像是偷跑出来的。

“也不算,我姐找我姐夫去了,我就顺带着溜出来的,不过她今天可没说不让我出门。”陆维和柳若絮轻车熟路到了花园的一角。

此处是假山最多的地方,平日里也少有人来,最喜欢来花园的李夫人,坐在那个亭子里也看不到此处。

“你姐夫?千机姐何时嫁人了?”柳若絮吃了一惊。

“有两年了,我姐那都多大了,再不嫁人老爷子都要气冒烟了。”陆维倒是不在乎这个,柳若絮捂嘴笑了下。

实际上,陆维如今也已经二十四岁了,按理说早该成家立业,却还是如此鬼混,柳家老爷子陆邵淳真正恼怒的其实应该是陆维才对,只是陆维死猪不怕开水烫,反倒是他姐受了牵连。

“千机姐嫁了哪家的俊才?居然能入得了千机姐的法眼?”柳若絮又有些好奇了,她小时候也曾见过陆千机,那实在是个眼高于顶的傲气姑娘,不同于寻常大小姐的骄慢,陆千机则是十分纯粹的蔑视贫弱者。

而陆千机也确实非常有实力,等闲男子三五个根本近不了她身,这样一个女子,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陆维谈到这事,脸上也有些尴尬:“是张家的那位。”

柳若絮一愣:“张家?莫非是张来虎大哥?”

张来虎,张家大公子,也是自小习武,同时还是如今的少司马,大司马之位在如今的皇上当政之后,就一直悬着。

原本,大司马的位置最有竞争力的就是张来虎和柳若絮的大哥柳鹏,不过如今柳鹏进入宫中,算是换了一条赛道,因此张来虎也被大家默认是未来的大司马了。

陆维脸上更尴尬了,轻咳了两声,才低声说:“不是,是分家的那个张从义。”

“张从义?!不可能吧?我记得千机姐当初不是最看不起他吗?”

柳若絮更吃惊了,张从义和张来虎恰好相反,张来虎身为主家,自幼习武,熟读兵书,张从义则是分家,只因为小时候父母死得早,他大姨看他可怜,将他领到了皇都来,因此才在主家生活。

可即使如此,张从义能享受的资源也不会多,只能算得上是普通老百姓的程度,而张从义自小不爱习武,喜欢吟诗作对,但偏偏在这方面的天赋又特别的烂。

所谓文不成武不就就是张从义的真实写照了。

张从义直到年及弱冠,才彻底放弃了文臣的梦想,转头在武将的道路上打拼。

不过他自小不曾学武,又到了弱冠之年才弃笔从军,因此在这一道上混得也很不如意。

在柳若絮的印象里,她最后听到关于张从义的消息就是去参军但是只做了个大头兵,随后就彻底没了音讯。

要不是现在突然从陆维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柳若絮平时记起张从义的话,多半觉得这人已经死在军队里了吧。

陆维自然知道柳若絮心里所想,他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张从义,呃,我姐夫他两年前从军队里退了下来,张阿姨替他在宫里谋了个职位,如今也算是在宫里当差了。”

柳若絮突然想起最近好像也听过类似的话,开口笑道:“前天徐欣欣那小子来找过我,说他在宫里谋了个职位,不知道会不会和张从义碰面呢?”

陆维想了想,苦笑:“希望不要碰面吧,我姐夫那脾气要是让徐欣欣逮住了肯定要被往死里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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