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赀刚刚从车上下来,忽然听见一阵“踏踏”的脚步声。转眼一个中年将军来到近前,拱手禀道:“大王、令尹,此处危险,不可久留!”

熊赀定眼一看,正是斗谷於菟,于是问道:“何以见得?”

斗谷於菟道:“但凡雾霾毒瘴大都在半夜子时到次日卯时之前出现。太阳一出,雾霾即散。可眼下辰时已过,雾霾突起,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熊赀道:“斗大夫言之有理,只是不知这雾霾缘何而起?”

斗谷於菟道:“申地多术士,定是有人在此故布迷阵,大王应有所防备……”

一旁的彭仲爽暗忖道:“难道蹇索没有死?”

彭仙爽所说的蹇索,曾是当年申国镇守迂东山的一员部将,从小跟随异人,学得不少左道旁门之术,投军后深得迂东山守将无申满的青睐。早在楚武王伐申时,蹇索身为迂东山部将之一,曾与主将无申满联手偷袭过楚军。二人杀进楚营时,才发现是座空营。随后楚军从四面杀入,彭仲爽亲眼看见蹇索死于楚军枪下。如果蹇索未死,那么当年他的死定是使了障眼法。眼下能炮制出这样的迷阵,除了蹇索,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熊赀见彭仲爽半天不语,连声道:“令尹啊,你是申国人,知道申国的事比我们多,怎样才能破开这道迷阵,快替寡人拿个主意吧!”

彭仲爽沉吟道:“左道旁门的法术须有道之人才能破他……”

斗谷於菟道:“大王勿忧,臣当年曾跟随老丈人学过一些道术,请容臣试试……”

说罢登上熊赀乘坐的那辆车,在车前点燃香烛,掏出一把杏黄旗,口中默默地念道:“东王公谕如律令,羲和大士请听令,速速现身莫消停,驱散妖雾不留情,疾!”念罢,不断望着天空挥舞杏黄旗。斗谷於菟摇着摇着,只见一轮金黄色的骄阳出现在当空,浓密的雾霾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快散去。随着雾霾的散尽,前面一道坡上坐着个须发皆白的巫士,雷公嘴、鹰勾鼻,相貌古怪离奇,手持一杆拂尘,正是蹇索。原来,蹇索制造迷雾,打算配合申兵,趁楚军迷失方向之际,杀楚军一个措手不及。幸亏斗谷於菟及时排除雾霾。

此时,蹇索仍不停地挥舞着拂尘,一股浓雾正是从他的下方涌出来的。在他旁边不远处,一队申兵正朝这边杀了过来。斗班一马当先,率领一队楚军杀上前去,将申兵挡住。

斗班率领楚军杀退申兵,接着朝蹇索围了上去。不想蹇索一个纵步跳出楚军的包围圈,径直朝熊赀奔来,一拂尘朝他面门荡去。斗谷於菟见他来势凶猛,一跃而起,挥枪挡住拂尘。蹇索没能得手,便用拂尘在半空中舞了个花,他面前当即出现个直径约数尺的大黑气团。黑气团晃晃悠悠朝熊赀头顶压下去,很快将熊赀裹住。熊赀在黑气团内挣扎了一阵,倒地身亡,蹇索却不见了踪影。彭仲爽顿时大惊,一声:“大王……”不觉老泪纵横。

斗谷於菟过来察看了一阵,连忙在熊赀的印堂、天突、泥丸等各处穴道点了一下,说道:“令尹勿忧,大王中了妖道的‘玄冥迷魂阵’,昏厥过去。为防大王的元神迷失,末将已封住他的印堂、天突、泥丸等各处穴道,应无大碍。只是大王陷入阵中,难以自拔,还须末将入阵将他引出来。末将入阵后,还得劳烦令尹在帐外守候,任何人不得打扰。否则,末将和大王都回不来了……”

彭仲爽见说,忙命兵士扯起帐篷,将熊赀移到帐篷内,斗谷於菟随即在熊赀旁边躺下,不一会的工夫,便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彭仲爽亲自在帐前守候。

蹇索用“玄冥迷魂阵”困住熊赀后,当即借土遁回到申都,对申侯道:“臣已用‘玄冥迷魂阵’将熊赀困住。七日后,熊赀的魂魄无法归位,必死无疑。常言道,蛇无头不走,鸟无翅不飞。楚人没有了‘头’,必会自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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