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他猛地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冲向墙壁。
正当她猜测墙壁上可能隐藏着某种秘密机关时,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南竹君竟然用尽全力挥拳砸向墙面,一下接着一下,就像在自残一样,直到他的拳头变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他才终于停止这种疯狂的行为。
猩红的血液沿着他下垂的手臂流淌下来,如蚯蚓般在手掌和指尖蔓延,最后一滴滴坠落在地面上。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厌恶皱眉。
然后,他找来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擦拭掉地上的血迹,完成之后,他开始认真处理自己受伤的双手,扔掉染血的手帕,这才迈步走出门,向着刚才皇上离开的方向,走向另一间屋子。
她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直到确认他已经完全进入房间后,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踩住房梁,悄无声息地跟随着前进。
进入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轻纱幔帐,随风轻轻飘动。
在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床榻。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每一个角落都放置着一颗夜明珠,这些夜明珠被白色的纱布层层包裹着,但仍能隐约散发出微弱而昏黄的光芒。
至此,她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刚才自己所见到的并非月光,而是这些被遮住的夜明珠所散发出来的光线。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南竹君的身影,只见他并没有上床休息,反而恭敬而虔诚地跪倒在床边。
此刻,一股疑惑涌上心头,正当她思考之际,一阵微风轻轻吹过,轻纱舞动起来,随着轻纱的飘动,原本隐藏在其下的床榻也逐渐展现在眼前。
床上躺着一个人。
当看清床上之人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那竟然是她的娘亲!
没错,就是她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娘亲!
“殿下,奴终究还是错了……”南竹君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仿佛要将自己淹没一般,他颤抖着双手,缓缓取下面具,轻轻地放在一旁,面具下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
他呆呆地站在床边,痴迷地凝视着床榻上那个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身影。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他心里清楚,他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他当年便应该在坚决一些,他不该动摇,他不该碰殿下的……
更不该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你告诉奴,奴该如何做?”南竹君喃喃自语道,似乎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然而,四周只有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若要的是奴的命,奴定毫不犹豫,殿下……如今,摆在眼前唯一的救命方法,就是用女儿身上的万蛊之首来救你,可一旦取出万蛊之首意味着女儿必死无疑。”
南竹君陷入了绝境,他不知道该怎样抉择才好。
一边是心爱之人的生死存亡,一边是亲生骨肉的性命安危,这种两难的局面令他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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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儿不记得她是如何走出那间房,如何回到东宫的。
当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东宫的庭院之中。
月光如水洒在地上,照亮了她孤独的身影。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夜行衣,显得格外凄凉和诡异。
素娥和春桃一直守候在宫殿外,当她们看到她此刻突然出现在庭院外,而且还身着夜行衣,不禁吓得脸色惨白。
两人双腿发软,急忙迎上前去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娘娘,您这是去了何处?为何这身打扮?”
她们这守了半夜,竟然守的是空屋子,连人丢了也不知,这殿下若是知道了,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她茫然地看着她们,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脑海中依然混乱不堪,无法理清思绪。
素娥和春桃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和疑惑:“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她们从未见过娘娘如此失常的模样,心中愈发焦急起来。
她微微晃动着脑袋,眼神有些迷茫和疲惫,但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只见她从二人中间走过去,走到屋外,缓缓地伸手推开门扇,步入屋内,进入房间后,她转身,迅速地将门关上,并顺手锁住,仿佛要把门外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素娥与春桃见状赶紧上前拍门:“娘娘,您让奴婢们进来伺候吧。”
“你们安静些,本宫累了。”她朝着里屋而去,接着,她像是浑身脱力般径直扑倒在床榻之上,就连身上的夜行衣也懒得更换,就这样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太阳缓缓升起,司马天翊回来。
而她,却仍然瞪大了眼睛躺在床上,维持着昨晚的姿势,连被褥也未盖,仿佛时间已经停止,甚至连一次翻身都没有,宛如一座雕塑。
司马天翊踏入房间,看到眼前的情景,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大步向前迈去,急切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轻声呼唤道:“夫人?”声音中是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恐惧。
当目光落在她身着的夜行衣上时,他的眼神微微慌乱,本能地想要唤人。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微微转动,与他对视。
那双眼眸布满血丝,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她轻轻开口说道:“夫君不必担忧,我只想单独与你说说话。”
她语气平静,但司马天翊却听得心间一疼:“你怎么了?你真的吓到孤了。”
“夫君,昨夜你去了哪里?”她首先发问,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司马天翊闻言,下意识的以为她穿着这样,是去寻他了,心中内疚不已,心疼的紧紧抱住她:“孤昨夜听闻苗疆之地有人擅长驱蛊之术,便前去探访,想看看他们是如何催动蛊虫的,离开时,见你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你,孤不知你会寻孤。”
蛊?
她猛地起身,眼神直直地盯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
许久……
“你也知道此事,对不对?”她的声音颤抖着。
司马天翊愣住了,此刻听她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如此简单:“夫人昨夜究竟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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