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成群结队的麻雀在瓦片上叫着,府里的下人知道她觉浅,拿了竹竿在外厢的院子里赶雀子。

“往左些,别让那鸟跑了。”

下人的声音隔着几扇门传进来,模糊朦胧,有种还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战翩翩往枕边摸了一把,李承儒几刻前已经摸黑返回营地了,他昨夜进京已是违抗圣令,今日定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了。

昨夜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小别胜新婚了。

战翩翩坐起身来,一地的狼藉看得她十分头疼。

她昨夜心怀着愧意,和成婚那日比也多出了许多的真心,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李承儒昨夜对这件事狂热了许多。

她现下是没法直视翩翩这个名字了,情动只是,他恐怕叫了上百次翩翩,每次都诱着她往雷池多越一步。

还不许她走神,只准看着他,堂堂一国将军,真是无赖的很。

李承儒走前把窗杈支了起来,眼下起了风,吹得有些凉。

战翩翩拢了拢身上的宽袍,她自己的衣服都被折腾地不能看了,现在身上除了贴身的小衣,都是李承儒的衣裳。

她身条纤细,套进李承儒的袍子里,不该遮的捂出了痱子,该遮的风光尽显。

“小衣上绣的什么?”

“兔子。”

“兔子?”

“不好看吗?”

“好看,我喜欢兔子。”

耳尖变的绯红,要不是李承儒今晨走时将她摇醒说了会儿话,战翩翩都要怀疑昨夜上塌的是妖精了。

将一地狼藉掩藏干净,又唤了侍女送了干净衣物进来,一顿折腾,待变回那个举止端庄的"大齐长公主",已是日上三竿了。

“今晚宫中有什么大事吗?”

“皇子妃聪慧,皇后娘娘今夜在琼华亭摆了宴席,奴婢正要和您说呢!”

李承儒走之前郑重其事地和她说了这件事,他今日不一定能赶回京城,一切只能靠自己小心应对。

皇后娘娘鲜少在宫中露面,只是有传闻这位中宫皇后与三年前掺进了继承之事,和陛下磨合已深。

缓神的时间,侍女给她梳了个单螺髻,这是第一次以庆国服饰示人,战翩翩看着镜中的自己,希望今夜无事发生。

宴席摆在琼花亭的曲水阁,虽说是家宴,但到场的尽是女眷。

这宴席的位置也摆得讨巧,战翩翩瞟了下,她的位置在长宴中段,紧挨着她的是叶灵儿,她与二皇子成婚一月有余,想必今日也是背靠着整个二皇子府来的。

嫔妃席位都在主位左侧,瞧见了许久未见的宁才人,战翩翩欣喜地打着招呼。

不赶巧,皇后娘娘也在此刻入了席,战翩翩只好作罢,寻了自己的位置端坐下来。

“宫里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今日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亲戚,诸位不必拘束。”

话虽如此,但在场的又有谁能真的放开,除了旁边的叶灵儿......

“灵儿,这酒后劲大,还是少喝些。”

桌上的竹叶青就一小壶,叶灵儿一口接一口,眼看就要见底了,怕她出事,战翩翩没忍住提醒。

“没事,酒不醉人人自醉,又何必在乎喝了多少。”

战翩翩摇了摇头。

“还是劝晚了些。”

宴会上的人她不放心,索性让自己身边的贴身侍才扶她下去休息。

将人送走,适才站在叶灵儿身旁的仆从转身来为她添菜。

酒满出来了些,那侍从赔笑着,用方巾将酒渍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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