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像是寒冬腊月里最坚韧的冰,李承儒不知道哪惹了母亲不高兴,无奈但又只能照做,整个庆国,他最不敢惹的,就是眼前的母亲。

宁才人像是对他十分无奈,长叹出一口气,又四处瞟了瞟,待确定周围没了宫女侍从,才低着声音责骂道:“你是如何想的我不管,但你现在听好了,我喜欢翩翩,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打断你的腿!”

李承儒愣了一瞬,疑惑着抬眼,却对上宁才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母后,我待翩翩之心日月可鉴。”

他说着,又要拿出藏在腕中小刀欢血为誓。

宁才人才不吃他那套,眼疾手快把刀一抢,啪地拍到了桌上。

“你说待她好,那翩翩手上地红痕怎么来的,适才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是,我没有......”

“还说没有!好,那腿上的伤呢,要不是我也有些功夫底子,岂不就被你瞒过去了!”

眼下是真吃了哑巴亏,有理说不出了,战翩翩手上的伤的确怪他,他也没想到她是个捏不得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出了红痕。

李承儒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怎样和自家母后解释,这事可比上阵打仗还难。

“唷,看来老奴来的不是时候。”

“唷,看来老奴来的不是时候。”

李承儒反应极快,一听是吴公公的声音,起身的动作行云流水,抬手的间隙,还能把那把匕首藏回腕臂里。

“陛下听闻将军进宫了,召您去太极殿问话呢!”

天子心意最是难测,成婚前半月,庆帝给他封了和亲王,如今婚后第一日,又匆忙召他问话,只怕是大事不妙。

李承儒面上不显,忙不迭得应着:“随公公走一趟。”

人行至中庭,宁才人又在身后叫住了他。

“儒儿......”

宁才人走近,将一本描画样子交到了他手上。

“翩翩托我描的,说是与范夫人一见如故,想做份礼物赠她,你出宫后,替我交给她吧。”

战翩翩与他昨日才成婚,婚前也只是隔着帷幕与林婉儿见过一面,又怎会送她描花样子?

自家母后这样做,定是知道了什么内情,太极殿这一趟,若是凶多吉少,范家或许能暂保翩翩的安稳。

只是......

范闲是一只脚踏进太极殿的人了,母后为何还如此信任他。

可眼下关头,也容不得细想了,李承儒让人带着那本描花样子陪战翩翩先行出宫,至于庆帝要找他谈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探探。

残阳如血,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只号鹗,拉长嘶鸣着的音调,叫得人心慌慌。

“皇子妃,多少进些吧!”

已是申时三刻了,李承儒还没回来,战翩翩没心思用饭,摇了摇头,挥手让那侍女下去。

手中这本描画样子厚厚的一叠,她适才数了数,足足又三十余叶,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画不出来,应是当时情况紧急,被宁才人随手拿出来充数的。

李承儒母子二人想让她去找林婉儿避祸,这份心意她领了,可宫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留了李承儒这么长时间。

只有一个可能,庆帝反悔,想对北齐这块肥羊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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