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柱子就带着李双荣去了一个隐蔽的当铺,在哪里签了契约。因为是熟人介绍,所以事情还算顺利。

福宝和赵秀儿回到破庙,背篓里各种米面粮油,蔬菜瓜果,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这都是福宝到了门口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不然可是要把两个人的肩膀压断了。

一推门,里面立刻传来春喜严肃的声音:“谁!”

福宝:“我呀我呀,李宜舒!”

里面的人语气骤然柔和下来,这个少年从里面一溜烟跑出来,接过二人手里的东西:“买了这么多?”

福宝点点头:“我们要在这里叨扰好几天呢,不买些东西备用怎么能行?”

几个少年的眉眼间全都是喜色,春喜更是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们今日便离开了呢。”

福宝:“怎么可能?我还要给易安治伤呢。”

几个孩子簇拥着她们回到屋里,把背篓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每拿出来一样,都惊叹一声。弄得福宝和赵秀儿哭笑不得。

待到赵秀儿和双喜荣喜一起去做饭,福宝才凑到春喜身边道:“我今天听了一些传言……”

春喜择菜的手一顿,神色骤然紧张起来:“什么?”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福宝:“有人说你们是罪臣之子。”

春喜的肩膀陡然垮下去:“是,他们说的没错。”

福宝:“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春喜抬头对上福宝清亮的眸子,没有在里面看到一丝一毫的嘲讽和蔑视,眉宇之间的忧愁散开了许多。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几个不是亲兄弟。”

福宝点点头:“这我看得出来。”

春喜接着道:“天启皇帝起兵直逼京都时,各个世家早已经得到消息,把我们给送了出来。”

福宝看着他不悲不喜,似乎并不把这当做一件坏事。于是好奇道:“你不恨他吗?要不是他,你现在应该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

春喜苦笑着摇摇头:“皇帝昏庸,不仅是百姓,这些世家大族全都人人自危。兵权被厉王捏在手里,当官比当乞丐还难,易安的祖父直言上谏,被一剑刺穿喉咙。”

福宝瞳孔骤缩,听着春喜接着道:“那时候我还很小,但我清清楚楚记得萧序起兵的缘由。他镇守边关,是皇帝和厉王之外,唯一一个有兵权的人。他们对萧序十分忌惮,于是……捉了他的父母,那些时日里不知道多少官员为他的父母求情,可厉王丝毫不放在眼里,直接……将他们斩杀。求过情的官员,也被清理出朝堂。”

福宝:“那你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春喜:“我们的家族站错了队。萧序称帝后,几家四散奔逃,好歹保住了我们的命。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三年前,我们还是被发现了。”

福宝:“所以,你们又来了这里?”

春喜咳嗽了两声摇摇头:“双喜荣喜的祖父和父亲被相继砍头,未成年的男丁,和我们一起被赶到街上行乞。”

福宝:“原来是这样。你们以前都是大家族的少爷啊?”

春喜苦笑:“什么少爷,住在破庙的稻草里也比在那华贵的床榻上睡得要好,至少不用担心下一刻,就会脑袋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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