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离谱的,可怕的念头,又一次出现在了潘尹川的脑海中。

并且在紧绷的气氛中,一点点扩大了。

潘尹川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压迫感,他想从怀聿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他想直视alpha的双眼,平等地和他对话。

但他刚一动,怀聿就更用力地按住了他。

alpha继续俯视着他,……不过总算是开了口,他问:“超期了啊?”

“嗯。合同上写的日期应该是六月十二号。”潘尹川保持平静的语调说。

“今天是多少号?”怀聿的语气里还是听不出一丝情绪。

潘尹川老老实实答:“七月三号了。”

“超了二十一天,我会让张助理把这部分的钱补上给你。”

“谢谢,不用了。”

房间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他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潘尹川在这种巨大压力之下,感觉身上的缓冲器都摇摇欲坠了。

“怀先生,合同到期了。”潘尹川不得不又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它超期了,所以我说让张助理补钱给你。”

“我的意思是……合同到期了,我该走了。”潘尹川硬着头皮将话说得更加明白。

“为什么?”怀聿吐出三个字。

潘尹川抬脸,但因为背光所以无法看清怀聿此刻的神情。

这导致他变得很被动。

为什么?哪有为什么呢?合同到期了啊。

潘尹川想了下,是自己挑的时间不太对吗?没睡够的男人,脾气总是差一点?

潘尹川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开口说:“我不该打搅您休息,您先休息好我们再说这个事吧……”

怀聿的太阳穴突突跳得更加厉害。

他缓缓松开力道,应了声:“嗯。”

态度有缓和余地!那就是好的!潘尹川松了口气。

怀聿躺了回去,语气低沉:“去洗个澡吧。”

潘尹川连忙爬起来,这才发觉整个后背被冷汗湿了个透,窗外的风一吹,吹得人浑身打哆嗦。

潘尹川轻手轻脚地转了身,踩着木头楼梯又下去了。

但这次木头楼梯没有再发出咚咚当当愉快又激烈的声音。

他的高兴,不是为了来见我。

只是为了提醒合同到期。

怀聿无比清楚地认知到了这一点。

他合上眼,很快又睁开。眼底布满了细密的血丝,让他看上去神情有些可怖。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三天没好好睡觉,现在应该闭上眼,睡过去。否则alpha的原始本能失控,他也许会把潘尹川干脆弄死在床上也说不准。

怀聿打了电话:“送一支镇静剂上来。”

片刻后。

他又改了口,说:“三支吧。”

楼下,潘尹川洗完澡也没敢再上阁楼,就坐在窗边盯着外头发呆。

佣人煮了杯咖啡给他,问:“先生回来了,您怎么还是不开心呢?”

潘尹川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但没回答他的问题。

这天一直到天黑,都没见怀聿下楼。

中途怀聿的手下上去了一趟又走了。

反正那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潘尹川重振精神,照样吃饭,然后去了卧室睡觉。没办法,现在阁楼被占着。

不过这样看倒挺怪的。怀聿才是正儿八经的主人,却睡阁楼去了。

这天晚上,潘尹川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道还是睡着了,就是没睡好,连着做了好几个稀奇古怪的梦。

等醒来也想不起都梦见了什么,就剩下一股强烈的心悸感。

他抚着胸口往下走,到了餐厅,怀聿正坐在那里一边打电话一边吃东西。

见他过来,怀聿啪一下就将手机扣在了桌上。

“怀先生。”潘尹川在餐桌旁停住脚步,就这么和怀聿打了声招呼。

就跟头回上完床的第二天一样。

客气里还带着陌生。

怀聿掀了掀眼皮:“坐吧,合同到期了,难道就不给你饭吃了?”

嗯?这话听起来是态度松动了,而且是非常的松动!

潘尹川拉开椅子坐下,佣人赶紧给他端来了早餐。刚才那股陌生和疏离瞬间消失。

怀聿似乎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这么搁下筷子看着潘尹川吃。

看得潘尹川都有点发毛。

怀聿突然问:“你算过我有几个月不在你身边吗?”

潘尹川差点被小汤圆给噎死在那里。

不会是要算“空窗期”吧?然后把那些时间都补上才能算完?

潘尹川用水把小汤圆给送下去,然后赶紧一个先发制人:“是,您有几个月不在,但我还受您的庇护。这样看我欠您很多,要不让张助理算一算,把那几个月的钱扣掉?”

怀聿轻笑了一声,但笑意完全没有抵达眼底。

“潘尹川,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很显然,想要和怀聿对等地谈话,是根本办不到的事。

潘尹川还是只能说出那句:“那您觉得怎么样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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