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先去了一家笔墨文具店,马上就要过年了,每年的对联都是管家自己写的。

老板跟管家是朋友,已经把东西打包好了。

沈亭州拿到东西,刚走出店,一个塑料板凳就飞了过来。

许殉眼疾手快,一脚踹开塑料凳子,冷厉地朝隔壁扫了一眼。

沈亭州忙问,“你没事吧?”

许殉面色缓和,冲沈亭州摇了摇头。

隔壁是一家玉器店,四、五个纹着花臂的男人在砸店,店门口还喷了红漆。

一个穿着唐装,白胖和蔼的男人被其中一个花臂男拎着后衣领拖到了门口。

被拖行的男人哎呦哎呦叫个不停,求饶道:“再宽限我两天,等后天那笔款子到账后,我一定亲自给你们送上门。”

花臂男冷笑着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看来不动点真格,你真是不把我们当回事。”

沈亭州第一个想法是高利债,正要报警,管家的朋友走了过来。

“这种人被弄死也是活该,好好的生意不做跑去赌,欠了五百多万的赌债,逼着自己还在上大学的儿子还。”

沈亭州惊叹地看着对方弥勒佛一样和蔼可亲的脸。

这么混蛋吗?

花臂男掰着男人的手用力一撅,对方立刻发出凄惨地嚎叫。

“宁宁,救救我。”男人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青年,哭嚎着说:“你快跟黎先生求求情,宁宁,我发誓,以后我以后再也不赌了,这次是真的。”

见青年无动于衷,他又开始狂骂,“你妈走后,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长大,你现在竟然要看着我死,你还有没有良心?”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青年终于抬起来,露出一张清冷又漂亮的脸。

他看向那个被称呼为黎先生的人,“放开他吧。”

黎先生抬了一下手,花臂男扔垃圾似地甩开了男人。

男人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踉跄着走向青年,哭道:“爸爸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放心,爸爸一定凑钱还给……”

青年没理他,对黎先生说,“我答应你之前的要求,但希望你也可以答应我两个请求。”

黎先生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有趣的小宠物,“你说。”

“第一,我希望继续能上学。”

“可以。”

“第二,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他送进戒赌所,正规不正规无所谓,哪怕是杨永信那种电击的黑戒赌所也没事。人残了,手废了都可以,只要永远都不能再上赌桌。”

说这句话时,青年的脸上带着狠绝。

黎先生看着他的神色,笑了,“可以。”

男人的脸色霎时一片惨白,瘫软地望着自己的亲儿子,“我是……你亲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青年漠然看着他,“以前你有钱的时候对我很好,所以我不怪你,但从今以后这个家我做主!”

男人嘴唇翕动,像是不认识这个儿子似的。

一旁的黎先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幕,然后朝他招招手。

青年走了进去,玉器店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沈亭州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对上许殉平和沉静的目光,又默默把视线移开。

许殉问,“看完了?”

沈亭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许殉拉上沈亭州的手,“那走吧。”

许殉带沈亭州去俱乐部打球,然后撞见了苏蔷跟大房哥,因为有人多看了几眼苏蔷,大房哥跟那个人打了起来。

苏蔷无聊地打着哈欠,看到沈亭州时眼睛一亮。

沈亭州二话不说,拽上许殉就跑。

从俱乐部出来,沈亭州带着许殉去了旁边的博物馆,又撞见偷情被正主抓住的戏码。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带许殉来破除迷信,还是带他来宣扬迷信。

许殉牵住了沈亭州的手。

沈亭州愣愣地朝他看过去,许殉什么也没有说,拉着沈亭州走了出来。

许殉的体温透过掌心传递过来,沈亭州心里暖烘烘的。

下午他俩去看了音乐会,这次总算没出幺蛾子,音乐会顺利地结束。

从音乐会的馆场出来,沈亭州他们也没遇见什么幺蛾子。

直到回去的时候路过铂越酒店这个万恶之源,沈亭州稳定的道心岌岌可危。

离铂越酒店越近,沈亭州感觉越不好,“要不……我们还是换一条路走吧。”

许殉侧过头问,“怎么了?”

沈亭州刚要说什么,看到车窗外的周子探、虞居容,还有贺延庭之后,话全部都闷在喉咙里。

许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静了几秒,最后认命地将车开了过去,停到一个靠近他们的地方。

沈亭州神色尴尬,“我没有……”

许殉体贴道:“看吧,看完早点回去睡觉。”

小许他是真的……沈亭州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浅浅地看一下这三个人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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