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的门是开着的, 因为贺岁安进来太急,没顾得关上,太阳像被人打碎了,四散地洒进来, 将树门处和角落的光线分得明显。
他们如今身处角落的阴暗处。
像藏起来要些干什么。
祁不砚被贺岁安措不及防地用力一捂, 身上的银饰晃荡晃荡响, 她掌心压着他微张的嘴, 能感受到他确切的、微烫的气息。
书还在祁不砚手中。
书页也还敞开, 一张画尽男女间亲密情潮的图跃然纸上。
贺岁安余光掠到他们的动作,既面红耳赤, 又难以启齿, 想抽走那本书, 祁不砚却避开了她, 贺岁安愣在原地,呆呆看着他。
他尚未得到答案,对书中内容有疑问, 在得到解惑之前, 暂时是不会任由贺岁安抽走书的。
她也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讪讪地垂下手,不再捂住他。
祁不砚想看什么书是他的自由。
总不能剥夺他的自由。
再说,他已对这本书产生好奇, 贺岁安如果一味阻止,只会适得其反, 倒不如顺其自然,祁不砚也十几岁了, 以后也会知道的。
可若要让贺岁安向祁不砚讲解书中的内容,也太难为情了。
有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抛开祁不砚拿着的是什么书不说, 他现在就像一个向先生讨教并不熟悉领域的学子,贺岁安便是充当了先生的那个角色。
事实上,贺岁安也是个半吊子,她只有理论知识,没实践经验,所以当祁不砚问她,这样做是否能令她产生舒服,她也不清楚。
至于后半句的,此举是否能让他们变得更亲密。
这个不用实践都知道。
是能的。
贺岁安的目光落在祁不砚脸上,尽量不去看书里那张颇具有冲击性的图:“我不知道。”回答的是不知道是否能令她产生舒服。
祁不砚颔首。
他指尖指向图一旁的文字,先指“令女的感到舒服”这句,再指“方便双方更亲密”这句:“你说的不知道是指哪个?”
稍作停顿,祁不砚又问道:“还是指两个都不知道。”
她抿唇。
贺岁安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前面那个。”书中是这么写,说不定有夸大的成分呢,那个方便双方更亲密倒是没夸大的成分。
他白皙的指尖挪动,落到亲密二字:“那这个是真的?”
她含糊其辞:“应该吧。”
祁不砚又看了一眼。
贺岁安如坐针毡,垂曳于地的裙裾、裙带都被她捏得皱巴巴了,发上长丝绦落到她的肩头,顺着身前弧度,落到她微肉的手背。
风沿着树门的大缝隙吹进来,拂过贺岁安身前的丝绦和没挽起的长发,发尾扫过坐在她旁边的祁不砚,扫过他握书的手。
祁不砚无意识地捻住那一缕头发,很快又松开。
贺岁安的头发又被风吹开了。
树屋万籁无声般。
刚喝过一碗水的贺岁安又感觉口干舌燥了,主要是和祁不砚一起看这本书的图,给她的冲击性太大,现在尚未能冷静下来。
自己偷偷看见这类书籍,与他人一起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本书的第一页便如此奔放了,贺岁安都不用翻阅也能猜到接下来的内容会多么的直白。
贺岁安自然不是将此事视为羞耻、提也不能提。
但她还没有做好与一个自长大后第一次下苗疆天水寨孤山、对这种事一窍不通的祁不砚讨论此事的准备,多多少少会有不自在。
祁不砚短时间内没往下翻书,他视线仍停留在那几个字上。
贺岁安飞快地瞥了一下。
还是这一页。
她是该庆幸祁不砚没有往下翻书,还是该窘迫于他们要继续对着这一张图,贺岁安的额间出了点细汗,抬手用袖摆拭去。
祁不砚抬眸,口出惊人道:“你要不要同我试一下。”
贺岁安愣住。
“用书上这一页所说的亲密方式……既然我们都不知道,一起试,你便知舒不舒服了,如此能让我们变得更亲密,你不想试?”
他刚刚不说话,竟是在思考这件事?贺岁安心跳漏了一拍。
她语无伦次。
“你,我,我们,我。”
祁不砚指腹压着书角,很耐心地等她把话说完。
贺岁安眼皮直跳,耳垂红欲滴血,手指也被她自己捏得泛粉,整个人像被烟熏火燎:“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意思?”
“这样做,不就是意味着我们变得更亲密了?”
他表情没变化,回答道。
“所以我想试,很想试,贺岁安,你可愿意?”祁不砚仿佛不知道他这一番话给人带来的震撼有多大,看着贺岁安,询问着她。
一张脸很是人畜无害。
白白净净,又昳丽得像只有妖物才会有的出挑。
贺岁安发现自己看着祁不砚的脸,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又或者说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想拒绝,还是不想拒绝,也想尝试下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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