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都没想好如何久别重逢,毛心玥这么一打岔,到让两人自然而然地恢复了熟稔状态。

不过桂如月毕竟还在场,他俩也没有太过。

侯梦长跟桂如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张小竹则缩到一旁收拾衣物。

就那么几件衣服,她翻来覆去,收不完似的收。

倒把侯梦长的心牵得一上一下。

桂如月都看在眼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别离,这对小冤家像是真正认清了心底感情,没那么别扭了。

当然,能不能成,一是看他俩的愿不愿意。

二则,也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爱情易有,缘分难得。

两人以前总是说不到点上,互相折腾,如今就看有没有一丝儿改变吧。

且桂如月此次上京,主要目的是陪崔清河考试,以及在京中考察买卖。

别的,就先放一放。

一晃几日,会试近在眼前。

崔清河又来到桂如月房中。

这次,是他主动。

“娘,上次多亏了你提点,我才得以从奸人谋害中脱身。如今又是大考在前,我心里有些不安,想跟你说说话安心些。”他说。

崔清河向来是个自信的男子,还有点没心没肺。

如今却这么忐忑不安,足见前路之险。

“九千岁高俅在这京城只手遮天,确实不好对付。”桂如月说。

崔清河虽然尚冷静,但面容中不免一丝愁苦:

“是啊,他必定动手脚,却不知会是何等伎俩。”

桂如月道:“天子脚下,他们必不敢再做揭开弥封、私下改动之事,必定是让人抓不住把柄的法子。”

“那会是什么法子?”崔清河更愁了。

“我认为……”桂如月思忖半晌,说:“唯有誊录环节,可以操作。”

“誊录?”崔清河愣住。

阅卷时,阅卷官并非直接审阅考生的卷子,而是先派人将卷子誊录,再由对读官,将真本和誊录本仔细核对,最后才将誊录本呈予阅卷管。

“这有何可操作?难不成誊录官还多誊或者少誊了字眼句子,但对读官也能核查出来呀。”崔清河问。

“所以说这个法子会留下把柄,他们定不会这么做。”桂如月说。

崔清河更糊涂了:“那究竟是如何?”

桂如月低声:“我猜……考试时,你便如此做……”

她细细交代着,崔清河频频点头。

但她觉得还不够,又问:

“此次的阅卷官之首,可是大学士沈同和?”

崔清河:“正是。”

“你观此人如何?”桂如月问。

崔清河思索了好一会儿,说:

“听说,沈大人跟高俅走得颇近。”

“那他便是太后的人了。”桂如月说。

如今圣上病弱,朝政实际把握在太后手中,已是天下皆知。

都说大太监高俅深得圣宠,故而成了九千岁,其实,是也不是。

应该说,他是得太后的信赖,故而圣上多给他几分体面。

圣上听太后的话。

“满朝文武,难道就没有对太后不满的人了吗?”桂如月喃喃。

崔清河听得大惊:

“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当心隔墙有耳!”

该说是无巧不成书,还是深谋远虑的人总是有一样的脑回路?

正在这时,丫鬟来报。

“夫人,有人给你送了一盒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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