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跟着议论纷纷:
“我就说,这崔清河文采如此,何苦在最后画足添蛇?”
“细细看来,最后这一句与上文并不通顺,崔清河既是有才,怎会如此狗屁不通?”
“就是就是,我看崔公子面向正直聪慧,不像是那逆反之人,定是被冤枉的。”
……
孟大人差点厥过去。
怎会这样,怎会有这样的砚!
崔清河则伏在地下,长舒了一口气。
回想起考试前一天晚上,收拾东西时,桂如月给他塞的这块砚台,真是冷汗都要捏十把。
那会儿他心中还有些疑虑,张小兰明明给他买了上好的徽州砚,为何临到头又不用?
且这块新砚台,他当晚试了试,着墨也是普通。
若不是他与桂如月长期相处,深知她做任何事都必有道理,换做旁人,恐怕就偷偷弃了这块来路不明的砚台,带上那徽州砚。
谁还能想到,这方砚,竟是证明考场栽赃的关键。
可以说,是桂如月的未雨绸缪和崔清河的无条件信赖,共同完成了一场反击。
此时桂如月看着面色平静,可内心却在感慨:
9块9包邮诚不欺我!
还好她已经开启商城,不然这种掺了荧光剂,花里胡哨的砚台,她还不知到哪儿找去。
总之,经过一波三折,崔清河转危为安。
压力来到孟大人身上。
丁知府又先声夺人高呼起来:
“大人!据此来看,竟真有科场舞弊,有人偷偷开了密封好的卷子,篡改陷害崔清河!”
孟大人现在一听他的话就头痛,
自己当初怎么没看出来,这姓丁的这么会装傻充愣,还揪着不放!
“此时须从长计议……”孟大人说。
他想着,先缓一缓,把一切证据毁灭了再说。
然而底下一干学子约好了似的,开始发疯:
“证据确凿!当堂审理!释放无辜之人,捉拿幕后真凶!”
孟大人死的心都有了,真想把郭瑜拉出来千刀万剐。
一个小小举人,若不是念着他朝中那没子孙的干爹,谁会给他弄这一烂摊子事!
悔之晚矣。
可决不能就这么放了崔清河。
最好是将他暂时关押起来,然后寻个由头让他不明不白死在狱中,这便成了一桩无头公案。
孟大人下定决心,企图以官威压人:
“此事干系重大,非三言两语所能尽,岂可当堂审判?先收押相关人等,待细细查明,再审!”
丁知府和沈大人听了,齐齐呼道:
“大人,不可呀!”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崔清河到了牢中,那便是有命去无命回,两人是坚决不同意。
但怎奈孟大人是巡抚,官大一级压死人,三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孟大人占了上风。
“舞弊大事,怎可草率!”孟大人瞪起眼睛。
“本官收押崔清河亦是为了保护他,尔等一再阻挠,莫不是参与了舞弊!”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丁知府和沈大人也不好再多言。
孟大人稍稍舒心,赶紧让人将崔清河压下去。
看着崔清河被两个衙役左右夹住,张小兰忍不住哭出声来:
“不要啊!”
她正待冲出去,却被桂如月拦下。
“再等等。”桂如月低声说。
“还等什么……”张小兰正欲崩溃,门外却远远传来一声高喝。
“怡亲王到!”
什、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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