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仪当然是不敢过去了,反而吓得躲在了张恒义身后。

丁知府见了更加气极,怒不可遏,转头训斥丁夫人:

“这就是你说的,张家小子老实稳重?夜间与人未出阁的闺女动手动脚,简直是宵小之辈!”

丁夫人也脸色难看:

“张恒义!白日里你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我欲把春仪指给你,你还拒绝了。那今夜之事又是为何?你这是要将小女的名声彻底糟蹋!”

见矛头都指向张恒义,丁春仪有些着急:

“爹、娘,不是他,是我……”

“你闭嘴!”丁知府打断她的话。

他已然是气急败坏,指着她的手不住地颤抖:

“先是山中同宿,又是夜间私会,这传出去,我看连孙衙内也不要你的!管家!管家呢!”

老管家匆匆上来听令。

丁知府咬牙切齿:

“马上把小姐绑了,连夜送回青州老家庙里去,让她缴了头发做姑子过后半生,好歹累不着我丁家名声!”

“这……”老管家没敢动。

丁知府又嘶吼:

“愣着作甚?快!”

但丁春仪又在嚷嚷:

“我才不要做姑子,要流放我,索性流放到山里去,让我跟鸡鸭鹅作伴去,也不会累着咱们家了!”

丁知府听了当然又是暴怒,父女俩隔空辩起来。

眼见场面即将失控,桂如月不得不站出来,声色俱厉问张恒义:

“恒义,你可有话说?”

张恒义站在沉沉的夜里,像一尊高大的雕像,莫名有些不怒自威的威慑感。

大家不由得息了声,等着看他说什么。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大步走到知府面前。

由于他过于高壮,气势又吓人,愣是把知府吓得后退一步。

接着他的动作,完全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只见他噗通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大人,草民躬耕于乡野,自知与小姐不配。但草民与小姐心意相通,欲结连理,求大人、夫人成全。”

丁春仪:……哥!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抓耳挠腮飞奔过去,正要解释解释,却不慎被张恒义拉住了裙角,也噗通跪下,被他按头行礼。

“小姐喜养殖,我擅种植,正是有缘。虽然贫苦些,但不乏田家之乐。今后我定会对小姐好的!”

画风突变,知府夫妇还未回过神来。

桂如月先问:

“恒义,你可真心?婚姻并非儿戏!”

张恒义又深深磕了个头:

“娘,儿子句句是肺腑之言。有小姐相伴,山中时光多了许多快乐,相信小姐也是如此,对吗,春仪?”

丁春仪正满脑子浆糊呢,陡然被问,下意识回到:

“快乐是快乐……”

张恒义马上高声道:

“那便是天作之合了!大人、夫人,我今生必定只与春仪一生一世一双人,恳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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