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是不是再也不会要我了。”◎

久未经事, 慕昭醒来时,全身酸痛难捱,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重新拆卸重组一般, 比前段时间熬了那么久的大夜还累。

她抬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眼皮酸涩地眨了下,空气中还残留着湿润的旖旎气息, 脑子里“嘭”的一声, 昨晚的画面走马观花般回放。

时隔五年, 他记得她所有敏感的地方, 而她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抵抗力,情不自禁沦陷在他温柔又漆黑的眼眸里。

想到昨晚他半哄半逼着她说的那些话, 慕昭脸颊瞬间红了,在心里骂他:混蛋!大混蛋!

“醒了?”秦大混蛋的声音忽然响起。

慕昭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扭过头。他靠在床头, 估计是随手套上的衬衫,扣子都没扣好,还能看见抓痕和齿印, 慕昭的脸颊又是一烫。

秦屿池递给她一杯温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慕昭咽了口口水,这才发现嗓子也疼的不行, 都怪他昨晚非要逼着她不停地说话, 嗓子才会疼的。

想到这, 慕昭瞪了他一眼, 然后去接水杯。

然而, 手指还没碰到杯壁, 她整个人就滞住了。

右手手腕上, 缠绕着一条金属链子,看清项链吊坠的那刻,慕昭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

被她扔掉的戒指,怎么会戴在她手上?

秦屿池把水杯递到她唇边,“先喝水。”

慕昭怔怔地接过水杯,听话地喝了小半杯,然后把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戒指,”秦屿池接过杯子,不咸不淡地补充了句,“被某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丢掉的戒指。”

眼前的素戒以及他说的这话,让慕昭有一瞬间的恍惚。

思绪被扯到某段快要忘了的记忆。

当年他把戒指送给她,慕昭戴着太大,就用链子把它挂在脖子上当项链戴,这些年一直都挂在脖子上。

第一次摘掉是去德国的第一年,圣诞节那天她喝醉酒,摘掉后让江述白帮她扔掉,第二天醒来她惊慌失措地去找,好在江述白没有听她的,等他走后,她呆呆地盯着戒指看了半天,最后把它重新戴回去。

第二次是意外弄丢,大三的暑假,她和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一起去爬山,下山时,一个同学眼尖地发现项链不见了。

慕昭摸着空荡荡的脖子,心脏突然重重地往下沉,像是年久失修的电梯出了故障,下坠的同时伴随着止不住的心悸。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和同学们说让她们先走,自己回去找。

那天从下午开始,天就有些阴沉,她折回去时不过五点多,天就黑的跟深夜似的。慕昭沿着今天去过的地方走,但刚走没几步就遇到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叫住她,“漂亮姐姐,你在找东西吗?”

慕昭急着找戒指,随口应了声:“嗯。”

“是找这个吗?”小女孩问。

本已经迈开的脚步在看到项链的那刻停下来,借着景区失修的路灯,慕昭眯着眼睛,辨认出这就是她的戒指。

提着的心脏放了下来,慕昭深呼一口气,蹲下身体,浅笑着问小女孩,“你在哪里找到的?”

“有个哥哥捡到的,他说让我在这里等等,会有人来找。”

慕昭盯着戒指,又问:“那个哥哥呢?”

“他刚才还在这里呢,”小女孩摸了摸脑袋,从花篮里拿出一朵白玫瑰,“漂亮姐姐,送给你。”

见慕昭一动不动,小女孩把花和戒指塞进她手里,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她:“姐姐,可能要下雨,你早点回家吧。”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把雨伞,一并放到她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那晚的事情,慕昭其实记得不清楚。

她很少刻意去想,把一些奇怪的事情和秦屿池联想在一起,甚至会可以摒弃这个名字,努力装作云淡风轻。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大巴车上,看着车外不断倒退的夜景,找了好几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怎么会是他?

他在国内呢。

而且,怎么可能这么巧合,他会在这里遇见她,还能恰好捡到她丢了的戒指。

应该是别人。

别的好心人。

是谁都好,反正不可能是他。

但看到手里的那只白玫瑰,所有的借口都变的苍白无力。

知道她喜欢白玫瑰的人不多,她也从没和他提过。

可不知为何,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第一次送她花就是白玫瑰。

她不想去想,可不得不多想。

深夜辗转反侧睡不着时,强迫自己想分手时他说的那些话,所有的冲动才偃旗息鼓。

可她还是没出息,又把他的戒指戴了回去,总觉得摘下来,空荡荡的。

不只脖子空,心里更空。

第三次,是她亲手把戒指扔掉的。出院那天,送走方淑曼和江述白,去公寓楼下便利店买日用品时,回来的路上,看着漫天落叶,听着耳边小情侣的欢笑打闹,所有的情绪忽地捱不住了。

购物袋被她放到地上,她慢慢蹲下身体,抱着自己的脑袋,把脸埋在双手之间,无声地抱着自己。

枯黄的树叶败了一地,被风吹起,散落的到处都是。

那一刻,她突然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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