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禁如常。

三个狗子躲在营中,话都不敢说大声。

他们有心想要前去宫中见见爹爹,但又知道,现在在这情况中,去见,说不得会让事情更复杂。

于是,他们悄悄前去母亲的营帐外,想偷看其中是什么情况。

三个狗子身份极高,加上这次的事情,已经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军营,周围人看到他的目光都带着满满的八卦,就差没有拦住采访了,自然无人阻拦,或者说,看他们去偷听,也是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然而,他们等了半天,也没见营帐中有什么动静。

过了许久,萧三狗感觉出一点不对,这太阳都下山了,母亲怎么可能那么被动,不想想办法呢?

他难道要等爹爹过来哄母亲?

三狗非常清楚,虽然母亲在爹爹面前表现得小意温柔,但那只是伪装,他虽然装得像狗,但本质上,依然是狼,凶狠狡诈,所有的隐忍,只是为了靠近一个人,才伪装得无害。

所以,他果断冲入帐中。

如他所料,帐中空无一人。

三狗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又担心起来。

母亲这次,肯定不会轻易地把这事揭过去啊。

长夜漫漫,星河璀璨。

萧君泽坐在宫墙之下,依靠着廊柱,静静凝视着天上的星河,将清澈的酒液灌入唇中。

少有地,他眼中透出一丝迷茫。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只是一直装出了正常的模样。

计划,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看着天空,无数的记忆划过心间,那初到时的惶恐与豪言,还有对世界的憎恨,对同类的恶意,那一层层的,都是他,也都不是他。

他不想就这样在尘世挣扎,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在幻想着有一场盛大的退场。

那是交待,给自己的一个交待。

但是什么时候,事情起了变化?

嗯……

“你还想不明白么?”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萧君泽没有回头,他轻笑道:“阿欢啊,你这翻墙的本事,还是那么厉害,一点没退步。”

身后的声音沉默许久,才缓缓道:“我以为,那么多年了,我和狗子们,已经住进了你的心底。”

萧君泽静静饮下一口酒水,没有回答。

贺欢的目光却依然锐利,让人如芒在背:“你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凡间,那么地想回去么?”

萧君泽拿着酒壶的右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将他放下。

他的自毁之心从未少过,只是被他压抑在心底,用一层层责任和厌恶镇压,如今,他觉得已经完成了推翻王朝的任务,那一种开大的冲动,便不可抑制地升起。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他有狗子们,有阿欢,有青蚨他们,应该为自己人生负责,不能轻言生死。

“你给自己找的理由,给青蚨的理由,都是假的,”贺欢在他身后低声道,“什么天下,什么历史,那都是借口……”

“你就懂了?”萧君泽扭头看他一眼。

“因为我喜欢你,”贺欢的语调里带着一点笑意,“我喜欢你连寻死,都想做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想把世上的人都骗了,我喜欢你这害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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