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聆青被吸进棺材后就想叫白裙小姐一起躲进来,但不被允许,她进不来。
没想到周培柯那么快就闯了进来,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地方没有他带着别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但不论怎样,事实就是周培柯进来了,他还要杀白裙小姐。
周培柯是他的功德,他也是要杀周培柯的,知道小木偶可以吸附碎裂的魂魄后,宴聆青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管不顾杀了他再说。
就在他想出去的时候,棺材里响起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那道透明人影将手心放在他头顶,宴聆青什么都看不见,在之后就是巨大的爆炸声,棺材碎了,土木飞得到处都是,白裙小姐站在角落完好无损,周培柯却不见踪影。
他被炸得魂飞魄散,死了,白裙小姐是这样告诉他的。
既然这样宴聆青就没管了,他要去管漂浮在半空的那道人影。
本是接近透明的人影那时却和正常的人没区别,墨黑如绸缎般的长发,黑色的古装,宽肩窄腰,放在身侧的手苍白漂亮却有力,他浮在半空就像睡着了一般。
但宴聆青当时太矮太小,他看不到他的正脸,而且那一幕太过短暂,仅仅一瞬那人就以极快的速度变淡变小,最后甚至维持不住人形,只剩小小的一团。
小残魂飘到了他身边,宴聆青抓住它,有些难过地帮他捏回了人形。
但,捏得不怎么好。
爆炸之后,阵法失效,隐藏在地底的坑洞暴露出来,上面的水不断往下渗,宴聆青和白裙小姐没有久待,带着剑一起出去了。
“然后就遇到你了,”宴聆青用这句话做了结尾,又问,“对了,小残魂的剑呢,你有帮他收好了吗?”
“嗯,收好了,在家里,”江酌洲说,“爆炸应该是残魂做的,当时能量还没有完全溃散,所以才能摸到它。”
“好吧,”宴聆青有点遗憾,“那请你在我手上画一个符好吗?”
他伸出了右手将手心摊在江酌洲面前。
江酌洲盯着那手,在小家伙期待的眼神中将手指放了上去,但没有动,单一指的指腹就已经将那手心全覆住了。
瞥了眼旁边飘着的小残魂,他说:“太小,画不了。”
宴聆青没看到那一眼,看到了恐怕也不明白其中蕴含的情绪,他现在的确太小了,把手收了回来,又说道:“我的魂魄没有真正裂开,要不了多久就能复原出来的。”
“嗯,”江酌洲没有直接应承,只道,“到时候再说。”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然后是声清晰的消息提示音,宴聆青和江酌洲同时看了过去。
是吴昭昭拿着的手机。
吴昭昭:“……”
吴昭昭挺无语的,这俩人的眼神像极了“怎么这里还有个人”“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人怎么还没走”,差点看得他以为自己习得了隐身之术。
习惯了,是这一人一鬼基操,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小水鬼那晚也是类似的情形,反正他们聊他们的,管别人干嘛?
“咳——”吴昭昭不自然地咳了声,“这个,其实有个问题老夫之前就想问了,没插上话。”
江酌洲:“是什么事?”
“是这样,”吴昭昭说着又眯起眼睛凑近宴聆青看,那样子像极了高度近视在一张白纸上找一粒白米饭,“这旁边是有个东西的是吧,小小的一个?”
“嗯,一小块残魂碎片,”江酌洲蹙了眉,“有问题?”
“傀儡木偶只是承载魂魄的道具,刚刚小水鬼也说了,牵系着他的是残魂,但经过昨晚那一炸,残魂蕴含的能量几乎散尽,这东西能撑几天,三天?七天?九天是极限了,在这之前……”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向已经呆滞的宴聆青,“在残魂消散之前,你确定他已经有了独自存在这世间的能力?”
“什么意思?”江酌洲已经逐渐收敛的危险气息再次爆开,“别告诉我,残魂消失,宴聆青也会跟着一起?”
“冷静啊江老板,别这么看我,真挺吓人的,我这不是在向你们确认吗?如果他的魂魄已经全部修复好就不用怕了。”
江酌洲没有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宴聆青心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他运用那些能量修复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唯独还剩心口那一道。
爱和欲,他到哪里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感受足够多足够浓烈的爱和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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