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要报复,毁坏她人生的人,她都要报复回去!
属于她自己的,能转卖能变换的财产都已经偷偷存入海外账户,加上何虞拿出的一个亿,即使比不上全盛时期的何家,她也能过上她的富太太生活。
不报复她心里有怨,报复一旦被得知会有生命危险,何太太还是选择后者。
只要去了国外,对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找到他,只要出去了,她也不用总是心惊胆颤靳荣升那只鬼会找上门。
“何虞,这个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
何太太定定看着何虞,要从他嘴里得到肯定答案,那一刻,何虞的眉眼似乎变得更冷更沉,他说:“做。”
何太太终于畅快笑起来,斗吧,她会把真相告诉他的,谁伤了谁死了她都会高兴。
何虞沉默看着这一幕,随后开车离开何家,路过金双湖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何氏已经被查出了一些问题,不管何令文是想洗脱嫌疑留在国内,还是在事情严重到无可挽回之前逃往国外,都都需要找个人承担现在的罪责。
最方便用来当替罪羊的其实是他。
他为何家当牛做马,经手的事情广而杂,很难说他经手的那些项目里有没有涉嫌违法犯罪的,其中可以操作的可能性很大。
他要在何令文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前拿到一些决定性的东西。
不管出不出国,在何令文有了情人和儿子的前提下,何太太都不相信他今后会选择自己。所以,何太太会是最好的突破口。
以她的性格,绝不会愚蠢盲目到对何令文的事一无所知。
陈漕,何虞还真知道这么个人,但一般情况很难想到,他就像何氏的一颗螺丝钉,这样的螺丝钉何氏有太多太多,再怎么查也很难查到他头上。
最初的目的达到了,却没想到还有另外收获。
为什么收养他?
为什么收养他又不好好对他?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把他送还福利院?
这些问题,何虞以前想过无数遍,得不出答案,后来也无所谓答案。不管原因是什么,他已经成了一道灰色影子,存在都需要勉力维持,无力再去探寻太多。
拿刀的人么?
何虞看着车窗外平静的湖面,心里也沉得似水。
“你好,何虞,你在这里啊。”
一道平静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虞还没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已经站到了车边。
“宴聆青。”
何虞无波的眼神动了下,让他坐进自己的车里。
“你在这里是来找我吗?”宴聆青坐在副驾问,“我刚去你家里找你了,没想到刚好错过。”
何虞没有说话,在此之前他的确是想找宴聆青的,在得知还有个拿刀的人后又不确定了,但在看到这片湖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停了下来。
“你上次问我有什么要你做的事,有的,你推倒了何家,现在要把何家再立起来,但是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宴聆青不在乎何虞说不说话,立刻将自己记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完了还补充道:“江酌洲告诉我的,他还说这么做对你有好处,他还是关心你的。”
何虞看了过去,心思稍微一转就明白过来,江酌洲和他没有任何交情,两人之间唯一扯得上干系的就是宴聆青。
如果他能成为何氏掌权人在a市站稳脚跟,那宴聆青会多一个靠山。
江酌洲考虑得比他周全很多。
“谢谢,”何虞突然郑重道,“我应该还没对你说过谢谢,宴聆青,遇到你之后,我是真的好了很多。”
宴聆青怔怔看着他,有些迷惑,但没有出声。
何虞却一时没了话,车厢安安静静的,半晌才是何虞平静又低低冷冷的声音,“很多时候我都不觉得自己是在活着,我只是存在这个世界上,像一道没有自主意识的影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由别人来决定。”
“跳下金双湖迎接死亡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直到你把我救上来。”
“你救了我,在那之前也是你陪在我身边让我不要跳,当时我就在想,活着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你顾及我,不希望我死。”
“就算哪天你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我也知道了这世上还有鬼,撑不下去我就去做鬼,这是我当时给自己的退路。”
“宴聆青,你知道吗?我能继续走下去都是在用你做依撑,做人做鬼都是从你那里偷来的底气。”
他依靠他站起来,听他的话把所受的苦奉还给何家,被疏远、被鄙夷、被恶语相向,到现在为止,何家三口谁没有经历过?
将那些东西还回去的过程中,何遇感觉自己逐渐从灰扑扑的扁平影子变得鲜艳充实起来。
因此,即便突然得知他人生背后还有个执刀人,他也没有崩溃或被仇恨冲昏头脑。
何虞很平静,平静知道自己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
现在想来,他已经从宴聆青那里得到了很多,但他能给他的却没有。他一无所有,推倒何令文后,也不在乎何氏最后属于谁。现在想想他的确该把何氏抓在手里。不仅要抓在手里,还要重振旗鼓。
“你喜欢何氏吗?”
“啊?”宴聆青第一次听何虞说这么多话,脑子还在发懵中,突然被问这么一句有点反应不过来。
见何虞看过来,他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他其实不太知道何氏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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