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很快被吹散, 明栖低头看了眼自己此刻的情况,下意识往水里钻了钻,只露出下巴以上的部位, 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喊你没声音, 进来看看。”
目光扫过那张因为他的突然进入而显得害羞的脸,郁钦州看他像只幼兽窥见威胁似的一点点缩回水中, 面上表情不变, 眼底却有兴味缓缓浮现。
明栖好像没意识到浴池里的水有多清澈,清澈到他只需要将视线稍稍往下就能看清水底的所有春色。那抹白在水底若隐若现, 雪一样的颜色让人迫切地想要在上面留下一些特殊的印记。
眉目间忽然汹涌而起的欲色被强塞回去, 郁钦州慢条斯地起身, 优雅从容的模样看不出半点不对劲:“再泡就泡成美人鱼了, 起来吃饭。”
明栖干巴巴地应一声, 又补充:“那你先出去。”
虽说他和郁钦州同床共枕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但这种坦然相对还是令人羞耻。
好在郁钦州今天似乎并没有逗弄他的闲情雅致, 很顺从也很听话地转身离开。明栖听到主卧的大门被咔嚓关上的声音, 迅速从水中爬了出来,胡乱地扯过浴巾将湿漉漉的自己擦干净, 换上干净的衣服, 没用三分钟就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晚餐吃的家常菜,海鲜带着辣椒的辣, 吃得明栖额头冒汗,接过郁钦州递过来的啤酒就咕噜噜往嘴里灌。等喝完, 他才发现郁钦州正支着下巴望着自己,他推动酒杯的手微微停顿了下, 有些狐疑的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郁钦州:“喝啤酒会醉吗?”
明栖想了想,也没给出个确切的答案:“喝得少肯定不会, 但喝多了就不知道了。”
郁钦州闻言后,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明栖见到他这幅表情,自己也逐渐变得若有所思,总觉得郁钦州的这个问题问得好像有点不怀好意。他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眼睛忽然眯了眯,将杯子索性往郁钦州的面前推去,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不喝了。”
语气相当郑重的四个字令郁钦州掀了掀眼皮,好笑地问:“怎么,怕我灌醉你啊?”
明栖还真是这么想的。
但被他用火眼金睛盯着的郁钦州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只是怕你喝醉而已。”
明栖一点都不信他这么好心,直接抬起手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只喝娃哈哈。”
…
晚餐吃得撑,明栖原本是想去小洋楼后面的露天泳池游两圈的,但他今天在海水里泡了好久,回来以后又泡在浴缸里,再去游泳两条腿真的要变成鱼尾巴了,于是果断选择放弃,并且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等待胃自己努力工作消食。
等感觉好受些了,他也没有迟疑,立马跑去了露天泳池旁。
郁钦州在游泳。
虽然在海边待了两天,但这还是郁钦州第一次下水。明栖坐在泳池旁,卷起长裤的裤腿,露出白皙的小腿试探着入水。于是,郁钦州在旁游泳,明栖在旁无所事事地玩水。他小腿以下的部分偶尔会被涌动的水流撞一撞,也没在意,只拿着手机看视频和新闻。
直到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抓住了他纤细漂亮的脚踝。
明栖心中猛地一惊,手先一步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也是同一时间,那只悄悄箍住他脚踝的手突然用力地将他猛地向下一拽。
“唔——”
嘭!
落水声响起,明栖的求生欲促使他扑腾起来,结果手臂还未打开就已经先落入了郁钦州的怀里。男人带着他破水而出,看到他惊讶地都瞪圆了的眼睛,忍不住将湿漉漉的脸埋在他的颈间,笑着问:“吓着你了?”
“你说呢?”明栖嘀咕,“我还以为是水鬼。”
“你老公长得像水鬼?”郁钦州将他压在泳池壁沿上,掐掐他的脸问。
那肯定是没那么帅的水鬼的,但明栖就是故意不如他所愿,他的眼睛转了转,含糊不清地说:“不像吗?水鬼不就是喜欢抓人脚踝把人拖下——”
话没说完,铺天盖地的熟悉气息压上来,明栖错愕地盯着突然凑上来的郁钦州,薄唇被撬开,舌尖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搅弄风云。郁钦州环住他后腰的手逐渐收紧,气息从最初的平稳凶悍变得逐渐错乱,明栖想要像往常一样伸手拽他的衣服,但等手指触碰上去才倏然意识到郁钦州根本什么都没穿。
男人裸露于水面上的肌肤白皙,有极漂亮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劲瘦但不单薄,起伏明显又不凶悍。于是明栖将手抬起擦过肩膀勾住了他的脖子。
郁钦州将他往上抬了抬,低头再去吻他。
海岛的黑夜终于彻底来临,圆月高高地挂在头顶,与两侧鹅卵石小道的微弱路灯交相辉映,浅浅照亮了泳池旁交缠的两道人影。
明栖腿软身子也软,能挂在郁钦州的身上全靠对方搂。男人步伐沉稳地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回小洋楼。明栖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吐出的气息仿佛也有气无力。他想,同样是人,差距还真大。他这会儿跟蔫了的小草似的,郁钦州却与他全然不同,更甚至,当他的身体不小心滑落一点,总能碰到滚烫的凶悍地。
回到主卧,被郁钦州拎去浴室冲了下,白皙漂亮的脊背一沾上柔软的床,郁钦州便紧随其后压了上来,男人低头亲吻着他滚烫的耳垂,声音沙哑又有磁性,勾得明栖原本因紧张而绷紧的身体再次软化下来:“疼可以咬我,让我跟你一起疼。”
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在缓慢地行走。
不知夜深露重的时间里,明栖睁着泛起水雾的眼,努力捕捉着身前的这道人影。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掐住郁钦州紧绷的手臂,却仿佛还觉得不够,在一次次的逼迫下低头咬下了男人的肩膀。
疼痛的闷哼响起时,有热汗从郁钦州的喉结滚落,淌至明栖的心口。
“好热。”
明栖喃喃道。
…
明栖醒来时窗帘挂起,透明的落地窗印出了被星辰坠满的夜。
他有些迷迷糊糊地想,他还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没想到天还没亮。下意识往温暖的被子里钻了钻,正要将整张脸都埋住时,郁钦州的手艰难地将他捞了出来,男人略显无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栖栖,不能再睡了,起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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