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芜郡主不由分说,命人绑了他们母子。
一路上,她因为压根不知莱芜郡主要做什么而心中忐忑。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对方是想用他们来威胁娇娇。
“郡主,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郡主没想做什么,不过是想请月城公主喝茶而已。”
这话莫说是叶氏,便是五岁的谢则美都不信。
“你骗人!”谢则美小脸气鼓鼓,“二姐,你别信她,她是坏人!”
莱芜郡主把玩着那步摇,“霍拂衣,你可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的命。倘若真有人为你送命,你岂不成了恩将仇报之人。”
“娇娇,别听她的,你不能去!”叶氏生怕谢姝过去,紧紧拉住她,“你大姐是朝廷官员之妻,她纵然贵为郡主,也不敢无故残害臣子的妻儿。”
她知道娘不想让她冒险,却更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莱芜郡主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娘……”
“娇娇,别去。”
“谢夫人好生心善,竟然为了一个养女,而不顾自己亲女的死活,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莱芜郡主阴阳怪气地讽刺着。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们都是我的亲女儿!”
“养女就是养女,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亲女相提并论,谢夫人,你可真是糊涂啊。你们收养了她,对她有救命之恩,理应让她以命相报,如何能为了她而置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于不顾。”
“不是的,她能来我家,能当我的女儿,已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
这话激怒了莱芜郡主,她再次没了耐心,将那步摇扔在地上,“霍拂衣,我的耐心有限,这茶你喝还是不喝,也该给个准话了!”
叶氏闻言,更是死死拽住谢姝的袖子。
谢姝看着她,低声安抚道:“娘,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她掰开叶氏的手。
然后对莱芜郡主道:“这茶,我喝。”
……
半个时辰后,她被带到一处查封之地。
小桥流水雅阁香榭,正是玉竹苑。
玉竹苑这样的地方,自然会有关押反抗不从之人的密室。密室设在一间雅舍内,四壁满是不堪入目的男女合欢图,随处摆放着各种各样折磨人的淫具。
但这里却不是最终目的地。
密室之下,还有地下暗室。
所以即使她有透视眼,也毫无用处。
“霍拂衣,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莱芜郡主得意地问她。
她四肢被缚,又被蒙住眼。对方以为她身体受制,又目不能视,却不知她有透视眼,区区一层黑布根本挡不住她的视线。
“不知。”
莱芜郡主放声大笑,“霍拂衣,你怕了吗?”
“怕啊。”
“那你求我啊,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将你放了。”莱芜郡主兴奋无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鞭子。
“我若是你,必不会如此心急。等你真成了公主,再出这口气岂不是更痛快。”
“你还敢教我如何行事,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若是死了,便不能看到你当上公主时的威风。”
“你半死不活,也能看到。”
“倒也是,只是我若受了伤,怕是看不清你身着公主礼服时的样子,岂不是可惜。左右我现在已经落在你手里,你实在是不必急于一时。”
“你不必激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我不是激你,而是觉得你我之间的恩怨有些可笑。到了这个地步,我突然能体会到你的委屈。你是李家的嫡长皇孙女,本该是阖京上下最为尊贵的姑娘。若没有我,谁也不能在身份上越过你。”
“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我没有假惺惺。你是知道的,我曾流落在外,吃过不少苦头,又被人冒名顶替身份多年,好不容易认祖归宗,还得了一个公主的封号,我以为这是皇舅爷对我的补偿,从而忽略了自己并非李家女的事实。”
……你有自知之明。”
“你说的对,我早该意识到这一点。若我有自知之明,我不会不顾你的感受。若我有自知之明,我当初就应该拒绝陛下的封赏。”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谢姝苦笑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不用管我了,就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这里应该是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你也不用担心我被人找到。若你父王事成,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若事情未成,我正好给你陪葬。”
莱芜郡主本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被她这么一通自嘲又服软,反倒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一时之间半信半疑。
左右一思量,深以为她说的没错。
若是父王事成,自己想如何便如可。若是父……么谁也不知道这个外姓女被关在哪里,正好给自己陪葬。
但到底还是不放心,走之前命人将她的嘴给堵上。
暗室的入口一合,瞬间一片漆黑。
若非她还有夜视功能,只怕什么也看不见。
暗室不大,空无一物。静且压抑,四周无声亦无风。五感渐渐变得怪异起来,充斥着无法形容的“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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